是年九月中旬出发,两个勘察组历经半月,纵横 4 省,30 余州县,三大水系实地、实物考查;走访分置河道执事;查问州、县水文记载;回衙综合论证。李如圭执筆报告如下:
河、运道现状。
1、黄河:出海有 4:①河南开封、经清河入济入海。河、泉淤塞严重,堤坝决口多。②河南兰考,入山东曹县,鱼台,入新河向北入济,向南入沛,汇徐州小浮桥入淮出海。这2 个 280 里坝堤决口冲毁严重,残坝堤垮蹋多,淤积长。③朱仙镇经祀县、睢州、夏邑、至萧县入淮,基本畅通。④赵皮寨下涡阳经怀远,凤阳,五河两水合入淮,有50 里淤积,但河渐广,两水合汇猛涩,亦恐有祖陵之虞,可以分流入淮。
2、大运河:①北起斑鸡店南至徐州小浮桥,河堤,湖坝冲毁严重,淤塞甚多。②黄河入运节制闸,闸座冲坏五处,需易地重建。③清平湖、南阳湖、昭阳湖、独山湖、微山湖、骆马湖淤塞严重。
治理方案:
1、治黄①惟治北流两支入海为重,加固堤坝千里,疏通淤积泥砂,需人力 10 万,冬春以修筑堤坝,险处岩砼护坡,堆积泥砂;夏季水涨,束水疏沙。②南入淮两河不治,仍可入淮,三支已畅通,四支入涡,河
广,水大,五河两河合汇再疏或加高堤防,有危害祖陵,只现状维修,安全度汛。
2、治理大运河:①加高培厚鲁桥于徐州小浮桥两岸 280 里运河堤坝,险段砼砌护坡。②疏通此段河泥砂淤积;清除六湖泥砂淤积。③易地重建五座黄河入运节制闸;新建六湖五座引灌节制闸,丰水期引灌湖满,少水时排放湖水入运以保航运。需劳力4 万,冬春,筑堤坝,砼沏护坡,除湖泉堆淤,建节制闸座;夏秋水涨,束水清淤砂。
3、为保夏季束水疏淤清砂,打造铁龙爪船百余支,五、六、七、八月,涨水,速急,束水疏淤清砂出海。
4、实施有力出力,无力出钱,病、灾免除方略。根据可耕种田亩、户头摊派劳力。计算春冬修筑,夏秋防汛抢险等所需用工,州、县安排到册。
5、坚持防治结合,以防为主的方针,向布政司、府、州、县、里、甲成军事建制的健全防汛队伍,组建军、师、团指挥司令部,分河段到位到人到职,制定纪规,建立官兵岗位问责制,对玩忽职守,造成决口,溃堤、溃坝、溃闸、溃垸等损失的应追究刑事责任,乃至死刑。
6、制定防汛水位标尺,定河道、定点、定时报告团以上指挥司令部水位。各河段分防巡,警戒,危险三等水位,各水位,应上那些官员,多少劳力,什么队伍。并将官兵分为巡逻,常备,抢险等队伍,应着什么装备。固定巡逻,常备队伍,固守本段堤防。不出险情或及时报告险情。抢险队应听从团以上指挥司令部调遣,支援险情较大地方抢险。
7、强化防护意识,平时应护大于治、治护结合,保护好堤坝,涵闸、渠桥。制定看护保养制度,保护植被涵养,保持水土不意外流失。
8、分河道段储备防汛、抢险、物资、建立储备器材、物资、仓库,及砂、块石库,使之有备无患。
9、严厉打击破坏水利设施、盗窃水利器材物资及危害水利设施、刁难仓库看管人员,应依法严惩不贷。
10、国家、布政司、府、州、县应列入一定帑银,投放河道,以减少自然和人为灾害。
以上报告,仅供天和总都参考。是月底。
刘天和看了如圭河道勘察治理报告,基本按此方案写好本章以六百加级呈奏皇上。是年十月初,嘉靖帝批转“准奏”。传回总都衙门。天和招如圭来衙门说:皇上批转了我们呈奏方案,现在由你全权指挥此项工程,我负责当后勤若何?如圭说:我乍到说了,指挥是你的,工作运筹是我的;你就放心吧,计划今年年前完成堤坝修筑,部分堆积淤砂,部分湖泉清除淤积,涵闸易地五座,湖泊新建五座的地下部分砼砌土建工程等任务;明年四月汛前完成堤坝砼砌护坡,十座涵闸验收交付使用,五月开始束流清淤导砂,六、七月完成全部工程如何?天和说:好!大胆干吧。如圭告别天和回到总理衙门,召集文达等商议分工说:文达兄在家留守,负责上下联系等。惟武兄你带一班人,安排山东2 个州的劳力,约 2 万和选择 4 省著名岩工、技术人员,负责 10 座涵闸易地和新建,时间今年年前完成地下部分砼沏土建工程,明年四月汛前全面验收交付使用。张正益兄你带一班人,组织4 省 10 万大军,修筑朱仙镇至济南 700 里黄河入济出海;兰考至鱼台,北去斑鸡店,南至徐州小浮桥
500 余里新河入济入淮出海的两河堤坝,堆积砂,及险段砼砌护坡,年前完成堤坝土方,堆积淤砂任务,明年四月汛前完成砼砌护坡和除清堆积淤砂。我如圭与琼三带一班人,打造100 艘铁爪清淤导砂船,带山东、江苏 2 州约 2 万人清挖六湖淤泥积砂。并制定具体事宜布告如下:
1、组建军事建制的军、师、团指挥司令部并要求十月五日组建到位。广泛宣传治河意义,工程要求军民协作形成治河合力,使人人自觉参战。
2、十月十二日拿出施工图纸,包括堤坝,涵闸,淤砂等的设计高程、坡比、流量,砼砌器材大小等标准。
3、十月廿日上齐 14 万劳力,住宿、开餐、工具等安排到位。年前
完成堤坝土方,涵闸地下部分;年后四月涵闸,砼砌、护坡、交付使用;五、六、七月完成清淤导砂。
4、下面反映的问题,各级长官要亲临现场处理,难度大的问题,会同总理衙门处理。
5、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层层严把质量关,按图施工,按设计标准施工验收,建立官员到段,到项目的岗位责任制,负责到底。
6、关心群众生活,劳力上来后,保证住好、吃好,冬天寒冷,衣被保证暖和,保证医疗队伍,实行巡廻医疗,不断检查督导,不留死角,不骚扰当地百姓。
7、注意安全施工,各级官员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做到不死人或少伤人。
8、坚持有力出力,无力出钱,严厉打击逃工,持强不出工,从实际出发解决因病,因灾免工对象。树立人心思治,调动官民积极性,让人情味占领工地。
9、不断开展检查评比的竞赛活动,评出工程质量,工程进度,关心群众生活的先进单位,评出英雄、劳动模范人物,带动整个工地,使工地正气占主导、克服消积怠工现象。
10、各级官员与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与百姓交知心朋友,严禁官员打人、骂人、强迫命令,瞎指挥,骚扰当地百姓。
金秋十月,华北大地、黄河,大运河两岸旗帜招展,人海歌潮。一场恢复修筑自嘉靖十三(1534)年大水,造成黄河,大运河堤坝普遍溃决,涵闸多处冲毁,河道节节淤塞的浩大建设治理工程拉开序幕。从此李如圭亲自督工,亲自检查,亲自劳动在战斗的工地上。当检查到河南有八府工地上,冷冷清清,劳力无几,工程没有进展时,河南布政使陶谐,巡抚吴山说:有四府因边沿远道,不愿来者上万人还有就近四府因今年水灾,家毁田冲,损失惨重,只能抗灾自救,不愿前来赴役。就此情况李如圭向总都刘天河报告,并提出解决方案。一是因遥远不赴役者,出银三两,以资代劳;二是河南就近四府因水灾,需自救恢复农田、房屋,不赴役者半之蠲免,由帑银列支顾力上。并以六百加级报朝廷。嘉靖皇帝御批“准奏”。并将皇上御批发至军、师、团指挥司令部,照此执行,必须保证足够的劳动力上工程建设,按质如期完成,只能提前,不能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