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头（平头系列28）

张新泉

赵厨子的岳老子老向，现年七十六岁，干干瘦瘦的身体，时有满脸的笑容。和所有老年人差不多，盼望健康。合理去吃，做得带劲。还花了十年听功，听那些不知道何方神圣的健康报告（推销讲座）。实际操作，要少于听王婆卖瓜，动真格的比较有限，没有学有的老年人在走路或者其他什么功法上下功夫，时间、汗水吝啬一点。难道等待着现存的法宝空降，解决难题？一般人不理解他，他依然我行我素的做着。
       推销药酒的来了，卖各种保健产品的来了，卖保健器械的来了，接到传单就参与，没有接到传单也参与，别人告诉知道了就去参与。要是这个也能评先进的话，他保险算个积极分子，十处打鼓，九处在场。
       反正家里没有什么事，不学以前要打柴要挑水要到单位上班，也不学以前的居民，居委会要经常组织居民学习、许多义务劳动占着，农忙的时候支援农村。现在没有人组织去搞了，一切免了，他不怕耽误什么。对那些伙计滔滔不绝反反复复地啰嗦，压臭猪油重复内容，能做到不厌其烦，不起哄，不打卦（不满的议论），面带笑容好像听得有滋有味，充分显示出老年人的好涵养好大度并能风雨无阻。可以连续一个月不中断。如果有个把月不听，生活中就好像缺了一点什么。好在那些伙计像萝卜下汤一样，像走马灯一样，这个结束那个来，不会掉多少日子的链子。
       前八年是镇上听的。镇上的剧院没有电影没有戏演了，正好作这个用途。
      老向喜欢到戏园子来听这些人的宣传。
      喜欢这些人的礼貌，开口大伯大妈大叔大婶……喊得几多亲热，不像有的医生，要理不理的；不像有的官儿，一脸板着……这些素未平生的人形成鲜明对比。当无人组织无人来料理老年人的时候，这些来组织老年人的人分明就是观音菩萨、当代雷锋，给传授知识，带来健康……
       喜欢这些人的慷慨， 有时候是两个（人造）鸡蛋，有时候三两一包的面条，有时候是两张膏药，有时候是一个薄塑料脸盆……当时讲完散场当时发（排队出去的时候发）。得了现的，是喜滋滋的。小便宜，就像吸鸦片上瘾，会照来不误，给他们帮个人场。一旦失去抵御，就帮了钱场。老向虽然不是很富裕的，也有两万多元的花消，买了好几种，能吃的吃了，屁效没有，能用的用了以后，也是屁效没有，就放屋角落里了。老向不得觉悟，觉悟了也愿意吞这些垂钓者抛出的饵子。
       老向喜欢来，不需要理由。每向那地方走去，每被佩着绶带站在大门外夹道欢迎的女青年说“您好，欢迎光临”的时候，心里就升起一种久违的尊严感。现在，没有人对老鬼这样客气。这样这些高素质的人才能这样。平时受到的冷遇，此时得到弥补得到平衡，心里有把油纸扇在煽，怪舒服的。
       老向喜欢来，能够看到许多以前的熟面孔。不到这里打大堆，以前的老伙计是不是伸腿了都不知道。这里如同是个交谊会啊，上年纪的人，也要合群啊。上年纪的人，不好邀，怕出麻烦啊。这里无意中相逢，互相谈讲哈子，可遇不可求啊。是这些人创造了一个打大堆的机会啊。老向心里谢谢他们特别关注特别眷顾无人料理的老年人。
       后两年，老向还走出陬市，走向常德，大驾光临常德去听。
       不是他要舍近求远，近来两年镇上不来那些散伙计了。说是镇上的人有了抵抗力，不再相信，听的人渐次减少。如果没有半院子人，你想听，他还不来呢。要有搞头才得来。无利可图就不来了，开发新的根据地去了。有的说是剧院成了危房，怕出问题，不租给别人场子了。又得了不少场租费，莫被人揪住狐狸尾巴了。有的说现在上街中街来了两家长期电椅经营的，都听这种讲座去了，他们在这里经营了三年。
       在无人问津的情况下，老向就只好拨转马头去常德听讲座，回来家里消化，下午就在当地坐电椅去了，这样兼顾着。

       老向喜欢去常德，兴致盎然去听哈子讲座。反正老鬼头搭车不要钱，反正到那里偶尔还供应免费的营养早餐，何乐不为，何乐不吃。还有纪念品发。得不到红包，就贪点这个小便宜算了。
      大清早的，老向两口子向3路车去了。邀伴去常德，别人不去，老婆就成了他发展的对象。
       社会上占香瘾的人，不仅有青年，有中年，也有小孩和老年人。小的不像小的，小小年纪也好自私的；老的不像老的，贪小便宜，不给社会起一个好的示范作用，时犯迷糊。也是骗子高明，把人哄活了。电视台又如何呢，也搞什么抢红包，负责人去慰问人呢，也是红包。拜金主义岂不是合理化了。“才子”“佳人”哄得人团团转。
       到头来，是谁占谁的便宜，就不好说了。
     


         

     
      

老涵

拜读学习。欣赏佳作！

老涵

好作品。点赞！

陈爱玉

                向老头，刻画很形像，而且很典型，具有代表性！

陈爱玉

               拜读好作品，欣赏点赞！

老友缘

精美佳作！学习点赞！

老友缘

精美佳作！学习点赞！

黄明高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不会掉馅饼，爱占小便宜，才会去上当！

杨惠凡

太现实了，老师写的我们院子里的故事。
赞。

张新泉

老涵 发表于 2019-8-4 11:27
拜读学习。欣赏佳作！

感谢老师首席阅读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