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儒 回忆录(七十三)亲家之死 亲家李少堂,长我五岁,一个很好交往的人。亲家虽没有当过多大的官,却生就一副官样:身材魁梧,还有点啤酒肚,皮肤白皙。早些年还在生产队的时候,他们队和常德棉纺厂联系上做副业的活,多的时候他们队里有十几人在棉纺厂做事,亲家担任这十几人的队长:因为他和人,与棉纺厂的领导关系好,他联系业务的时候,棉纺厂的领导给的工价比较高。他也经常接棉纺厂的领导到家里来玩,又给他们送些土特产。生产责任制到户后,大部分人没在棉纺厂做事了,他还在那里做,这样他家里的经济情况比较好,在队里算是殷实户。 我女儿是1997年和他儿子处对象的,开始几次女儿去他家的时候,做饭等家务事很勤快,亲家很喜欢,他说这女孩稍长个大(其实我女儿只有1米 64,不算很高大),做事一定不差。亲家有句口头禅:“讲都莫讲”。他家离我们学校2公里,算是很近的了,有几次我们两口子去他家,吃了晚饭以后要回来,他说:讲都莫讲,一定要睡一晚。他见我们坚决要回来,就请车送我们,其实两公里路步行20分钟就到了,他却一定要请车送。 1997年割晚稻的时候,有一天他们两口子割一丘糯谷,晚上亲家感觉身上比较痒,糯谷灰末沾在身上比籼稻要痒,亲家也没在意,以后的几天,身上痒总不止,心想这可能是病,就买了些止痒的药擦,效果并不明显。又去常德市四医院和一医院分别住院治疗,检测手段也用了不少,病一直没有确诊,在第一医院治疗时,听人讲,县里武陵镇这边有个退休医生诊这样的疑难病很好,又到那里买了几百块钱的药,也没效。其实介绍的人是个医托,那个退休医生医术平平。这样反复住了几次院,病情越来越严重。98年四月份,亲家一家人到长沙湘雅医院去做全面的检测和治疗,结果确诊为“皮肌炎”,我不知道这种病有那么严重,还是确诊和治疗迟了,反正亲家的病没见好转。前后一共花了四万多块钱。 到98年8月份的时候,亲家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状态了,我们去看了他几次,也不能天天陪着,这时候我正在紧张地忙在集资建房的工地上,8月份的一天,天气还很炎热,我女婿来告诉我,他爸爸快不行了,想见我最后一面。我赶去的时候,亲家已经不能讲话了,看样子神智还清醒,好像心里还牵挂着重要的事。我坐到他病床上,诚恳地说:你放心,儿媳妇我包你能娶进来的,娶儿媳妇和嫁女都算我一个人的事。听了我这样说,他似乎放心了,没一会亲家就去世了。事实上亲家自己存的四万多块钱刚好治病用完了,取儿媳妇是要些钱用的,他的担心是必要的。我后来也兑现了我的诺言,女儿女婿结婚的时候,没有要女婿用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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