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生活杂忆（11）

永志

军营生活杂忆（11）

今日丹凤县寺坪镇

       继续聊我在丹凤县接兵的事。在丹凤，我结识了当地的武装部长，我们思想相通，情趣相投，成了好朋友。但遗憾的是我不仅没有记住他的姓名，而且他是区里的还是公社的武装部长都难说定。因为我们相处时间太短，现在回忆这件事，距离接兵的时间又太长。为了叙事方便，我就称他杨部长吧。
   杨部长是从部队转业回地方的，好像就是寺坪人。年纪比我稍大，个子比我略高。性格内向，初交话不多。接兵时，我和李绍年一组，有时我们也分开，和杨部长的时间也不少。杨部长由自己退伍以及关心我能否在部队长期干下去的话题，聊到对当时“文革”的看法，他有太多想不通。他对破四旧有看法。他告诉我，学校破四旧，抄出好多图书，通通说是封资修的，放火烧毁，好可惜。他私藏了一部《康熙字典》，认为这是工具书，没有阶级性，有用。他知道我喜欢读书，主动提出送给我。我很想要，但有读《联共布党史》的教训，我怕惹事，推说太沉，也不想割爱，没有要。
   杨部长给我谈到县人民医院一个北京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生，好像是学放射造影的，医院没他需要的设备，安排他到药房发药，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能胜任，传为笑话，被作为旧教育体制罪行的例子诟病。其实，这个故事我们在县城就听说了，传得很广。杨部长还给我介绍了一位当地的青年医生，是医专毕业的。我们几次闲聊，谈得来。他收藏有《本草纲目》，没事就拿出来阅读。小伙子对当时的“崇拜活动”也有看法，认为是政客利用群众搞政治投机。赫鲁晓夫反对个人崇拜是正确的。

寺坪镇中心小学

   当地学校要请解放军做学习毛主席著作的报告，是杨部长报告张书智排长的，张排长安排我去，我同意了。杨部长陪我到学校。记得有师生差不多两百人，有初中生，主要是小学生。一位女校长，简单介绍后我就开始谈我在“大学校”学习毛主席著作的体会，主要围绕“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主题讲的。没有讲稿，现场发挥，不仅学生们会场纪律很好，有时还有会意的笑声；尤其是老师们，对我的只要稍微注意听，就不难体会到对当时时事不无褒贬的用意。报告只一个多钟头就结束了，确实是掌声雷动。我复员后当老师上课，从不拖堂，主张“结尾陡峭”，让人有回味余地。杨部长赞扬我水平高，说我说了好多人心里想说的话，我敢说；听众是小学生，能迎合他们的心理，穿插小英雄、囊萤照读勤奋学习的故事，浅显、有趣，也能听懂。以后，还有人请我谈学习毛主席著作的体会，我请杨部长帮我推辞了。杨部长能理解我，也不勉强。
   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另有一家卫生院，帮我买到我需要的链霉素。我当兵的“个人目标”有两个，一个是用津贴给家里每个人买做一件毛线衣的毛线，每件成人的毛线衣大约需要一斤二两毛线，当时市价是一斤毛线22元。但毛线不是哪里都有买啊,一般要“指标”。第二个目标是寻觅链霉素，当时是治疗肺结核的最好的西药。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就得了肺结核，当时还称痨病。部队每到一个地方，我就向医院和药店打听。寺坪区有一个公社的医院里有，坐诊的是一位女医生，学校毕业不久，未婚，人热情，漂亮，愿意帮忙。她给我筹集了20多支药，并且主动给我找木工钉了一个寄药的小木匣子，让我写上地址和收件人姓名后，还帮我邮寄。这件事情，战友李绍年没有少开我的玩笑，不苟言笑的杨部长也凑趣说只要我同意，他可以帮忙！我的父亲活到93岁，都说儿子孝顺，这里也有寺坪那位不知姓名的女医生的功劳！

寺坪，山清水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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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淑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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