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永志 于 2020-11-17 12:26 编辑
军营生活杂忆（47）
2011年11月24日，重庆战友杨青龙（右二）、郝少新（右三）到长沙做客， 受到长沙战友应国斌（左一）、粟伯纯（左三）、韩放泉（右一）热烈欢迎， 林松华指导员（左三）和粟夫人、韩夫人参加接待。
《军营生活杂忆》接近尾声了，最后要写的就是退役回家。不知道是感情问题，还是什么说不清楚的其它原因，总是无法落笔，即使动笔写了，结果又被叉开，几天前又发了一篇伍顺福回忆修铁路的文章，作为附录。现在我回长沙了，有了新的想法，写不成完整的文章，干脆终篇采用聊天的形式，记录我最近和战友们对聊天，呈现我的思路轨迹。
2020年11月11日，在“老三连战友群”的聊天，实际上已经开始谈复员的事情：
永志 时间太残忍了，磨灭了人的许多不该忘记的记忆。比如复员的事情，那次同时复员的战友，我几乎一个都不记得了，当时肯定有我1968年同年入伍的安乡的战友，有谁？我也没有印象。我只记得有桃源战友庄大明、文士权，还有一个文先云，不知是否确切？几十年过去了，哪怕是1982年大学毕业以后我被分配在常德工作，离桃源很近，无数次出差桃源，我一次也没有见到过他们。后来是林松华指导员告诉我李慧秋的住址，我特地去桃源郑驿联系到了他，他带着妻女到常德见过我；另外，几年前文士权不知道通过谁的关系和我通过一次电话。这些，与我退伍时的情形无关。那时也不兴相互留下联系方式，都只是说一个省的老乡，还怕见不着吗？ 另外，我复员离队前，集体摘掉帽徽领章，尽管心里酸酸的，我忍住了，没有哭。但是我们乘坐的卡车即将离开，站在车厢里，向与我们告别的连首长和战友们挥手告别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伤心的哭了，虽然不能说是号啕大哭，但如果有旁观者看到，会笑我太不像七尺男儿了。 郝少新 永志老战友，你退伍时还有一种难舍的情感，说明你在部队那几年，还是干的不错的，也有一些人缘。我们就不同了，干了四年苦力，啥都没有学到。基本上是带着厌倦的情绪离开的。宣布退伍的当晩，我就喝了一缸子酒，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永志 说难舍的感情当然有，但这时可能不是主要的。退役动员，连首长没有少讲去留同样光荣，我们也没少说“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但我现在面对的是从戎五年，又回到普通老百姓的原点，甚至不及“原点”，因为我以前还是一个从学校走出来的学生啊！我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习惯从自身寻找原因。最近，和我同年退伍、当时已经是副排长的1969年的兵杨青龙，分析了部队没有被提拔我的原因，或许有道理：“应班，现在我知道了，敢作敢为是不是缺点的缺点。三连老连长侯志德对你这样的文化人不太认同，老朱（继任连长）对你的直爽也不置可否。你长期离开连队，自我感觉不错，忘记寻找机会，向所在单位提出个人适当要求。提干是要争取来的，个人得失是争取到的。个人不争取，靠别人发现自己，就会丢失机遇。光有个人才能，没有人际关系，想在当今社会履职是不现实的。”“应班，陈书志付连长有一次讲话，批评：‘有的班内务差，床单像强奸人似的！’招致你的公开批评，说这话极其下流、不文明，不应该出自领导干部的嘴。令我映象深刻。”
1973年3月，退役前夕在峰峰羊角铺砖厂和战友合影留念。 前排黄文锐、王玉兰、田根平、赵邦坤；后排曾昭寿、孙中山、应国斌、黄振金、李绍年。 听安乡一中校友、机一连战友李寿全告诉我，当年退役前，团部负责组织人事的王股长专程来峰峰，询问我这个入伍时就被选为干部培养的对象的情况，林松华指导员明确回复他不愿意留队，要读大学，已经研究同意他复员了。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就问过到常德出差的林指导员，他不否认，反问我“你现在不是大学毕业了吗？”让我哭笑不得！ 我有印象，而且很深，挥手告别时，我们的汽车是停在一个下坡的地方。但我又仿佛记得从羊角铺砖厂到峰峰方向是平坦大道啊，没有一个我记忆中的下坡的地方啊！ 郝绍奇 在我的记忆里，砖厂出门一百多米远是平路，一百多米过后在再往前走约20米下坡，下坡后约300米就上了直到峰峰的一条平坦大路，应该是磁县至峰峰的土公路。 永志 那就是说我的记忆是准确的，我们这批复退军人乘坐的汽车，是停在坡坎下面和欢送我们的战友们挥手道别的。绍新，你和我是同年退伍的吧？我的印象，我们的行李和人是分乘两辆汽车，行李先送火车站托运。我们回湖南的火车是下午开，在火车站等了好几个钟头。这个时候我突然有雅兴了，邀几个战友游火车站附近的公园，当时好像叫晋冀鲁豫烈士陵园吧，印象最深的有左权墓，还有纪念碑亭。 郝绍新 对的，我们是同一年退伍的。我们四川兵是乘坐北京到重庆的特快走的，在车站没等一会儿。 永志 我们在火车站等的时间长。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左权是“哪路神仙”，参观后知道他是抗日名将，也是抗日牺牲的级别最高的中共将领，而且还是湖南人，记得在烈士陵园我和几个战友匆匆转了一圈，收获不少。历史知识告诉我，邯郸是赵国的都城，历史古迹应该不少，秦始皇的父亲异人就是在赵国都城邯郸做人质，大商人吕不韦转做政治投机，支持异人立为太子，继承皇位；同时吕不韦把自己的宠姬送给异人，是为秦始皇的母亲。但在烈士陵园没有类似古迹，仍然心有不甘。经向当地人打听，说要看古迹要去丛台，但离这里还有几公里路。不仅因为时间紧张，而且当时仍在文革中，破四旧的影响不小，没有愿意和我同行的战友，只得作罢。 2011年11月，我被聘请修《常德市人民政府志》，乘考察学习的机会，独自做故地重游，到了邯郸，不仅仅游览晋冀鲁豫烈士陵园，特地到了丛台公园。丛台，亦名“武灵丛台”，相传建于赵国武灵王时期（公元前325—前299年），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史载，丛台有天桥、雪洞、妆阁、花苑诸景，结构奇特，装饰美妙，在当时扬名于列国。我游览后感觉它最大的特色是有一个40多亩的丛台湖，当日，赵灵武王就是站在丛台上，面对丛台湖欣赏歌舞，观看军事表演。 退役执行“哪里来哪里去”，我自然是回到农村，回到我的那个一直叫“六合垸”的地方。火车走京广线，从邯郸直接到长沙，再坐船到安乡县城。水运航程也是我熟悉的地名，茅草街，草尾，肖家湾，白蚌口，武圣宫……我当日入伍时，离开安乡，也是经过这些地方，只是方向相反。但，相同的是我脑海里反复出现的都是柳永的《雨霖铃》词，“今夜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2017年10月26日，笔者到长沙湘春路 省建安公司宿舍看望林松华指导员留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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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15 18:35: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