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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张本红楼梦》笔记（29）:曹娥及曹娥碑
按 今年5月8日，我写了《读张本红楼梦笔记（28）》，之后，先是转向研究潘相的《事友录》，后又写《军营生活杂忆》，最近才完成。11月13日，回长沙疗脚底鸡眼，闲暇继续研究《红楼梦》，计划读张之的《红楼梦新补》。张之当代人，1927年出生，2016年才去世，曾经在安徽一个学校教书，文革被批斗，回家养疾补写曹雪芹的《红楼梦》，耗时十年，从第八十一回写到一百一十回。“新补”1984年出版。2007年4月22日，我在长沙定王台购买的是由海燕出版社出版的该书的第四版。已经过去13年，时间不短，新书变成了旧书。要读“新补”，曹雪芹前八十回说了什么，自然要知道，要复习，读郑庆山校《脂砚斋汇校石头记》，七十九回和八十回是放在一起的，标题是“薛文龙悔娶河东狮，贾迎春误嫁中山狼”，开头就说的是宝玉祭晴雯，被黛玉听到了，黛玉满面含笑，口内说道：“好新奇的祭文！可与曹娥碑并传的了。”而《张本红楼梦》，黛玉称赞宝玉祭文的话则在第七十八回“老学士闲征姽婳词，痴公子杜撰芙蓉诔”。另，《张本红楼梦》第九十二回“评女传巧姐慕贤良”中，宝玉说给巧姐听：“那孝的，木兰代父从军，曹娥投水寻尸等类，也难尽说。 ”我犯了考究癖，想把“曹娥碑”的来龙去脉搞清楚。2012年冬，我曾去浙江杭州、绍兴等地考察学习，后悔没能去参观曹娥庙和曹娥碑。 一、曹娥的事迹 【曹娥碑原文】孝女曹娥者，上虞曹盱之女也。其先与周同祖，末胄景沉，爰来适居。盱能抚节安歌，婆娑乐神。汉安二年（143）五月，迎伍员。逆涛而上，为水所淹，不得其尸。时娥年十四岁，号慕思盱，哀吟泽畔，旬有七日，遂自投江死，经五日抱父尸出。 【译文】孝女曹娥是上虞曹盱的女儿，他的祖先和姬姓周王朝有着共同的血统，只是年代久远，迁居到上虞后就被人们遗忘了。曹盱不但有边打击乐器边唱歌的艺术才能，而且还能和着曲调在祭祀仪式上舞蹈，使神高兴。汉安二年（143）的端午节，正是民俗祭祀潮神的日子，迎神的船队由曹盱指挥，船逆着江流行驶。这一日风急浪高，主祭船被浪打翻，曹盱落水身亡，人们许久都没有打捞到他的尸体。曹娥当时年方十四，她在江边大声哭喊着寻找父亲，一直寻至第十七天仍不见父尸，便投入江中。五天后，曹娥抱父尸浮出水面。 二、为曹娥立碑的经过 《曹娥碑》碑文的撰写，是在曹娥去世八年以后的事。东汉桓帝元嘉元年（公元151年），上虞县长度尚①对曹娥“悲怜其义，为之改葬，命其弟子邯郸子礼（即邯郸淳） ②为之作碑。”度尚原请魏朗③撰文，因魏朗已是一位颇有名气的学者，一向以治学严谨著称。为曹娥撰写碑文，其时非魏朗莫属。然而，魏朗担心写不好会贻笑后世，故佯作未成而转请别人。当他阅过邯郸淳的文稿后，大加赞赏，而将自己的底稿销毁了之。于是，《曹娥碑》上刻写的便是邯郸淳撰就的碑文。 ① 度尚（117年—166年），字博平。东汉时的名将、“八厨”之一。度尚出身寒微，历任郡上计吏、郎中。后出任上虞县长，升任荆州刺史，晚年出任辽东太守，击破扰境的鲜卑。 ② 邯郸淳（约132年—221年），一作浮，又名竺，字子叔，又字子礼，三国魏书法家，官至给事中。因著有《笑林》三卷、《艺经》一卷而著名，被称为“笑林始祖，与丁仪、丁廙、杨修为曹植的“四友”。 ③ 魏朗（？─169），字少英。年轻时任县吏，善文。曾因为兄报仇杀人，而亡命于陈（今河南淮阳），师事博士却仲信习《春秋》、《图纬》，复至太学学五经，博学多才，名噪一时。后任职司徒，旋迁彭城令，后出任河内太守。尚书令陈蕃荐朗“公忠亮直，宜在机密”，征为尚书。因受“党锢之祸”牵连免职家居，治家谨严，读书著作，撰《魏子》三卷。灵帝即位，陈蕃等谋诛宦官，事泄被害。魏朗再次受到牵连“急召进京”，自知凶多吉少，行至丹阳（今安徽当涂）牛渚山自尽。 三、蔡邕题邯郸淳所作《曹娥碑》八字：“黄绢幼妇，外孙齏臼’” 1、《后汉书·列女传》卷八十四李贤注引《会稽典录》：“尚先使魏朗作《曹娥碑》，文成未出……因试使子礼（邯郸淳）为之，操笔而成，无所点定。朗嗟叹不暇，遂毁其章。其后蔡邕又题八字曰：‘黄绢幼妇，外孙齑臼。’”按，事在蔡邕居吴时（即公元180年），姑系于此。 2、杨修、曹操解读蔡邕题字。 见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捷悟》：“魏武尝过曹娥碑下，杨脩从。碑背上见题作‘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字。魏武谓脩曰：‘解不？’答曰：‘解。’魏武曰：‘卿未可言，待我思之。’行三十里。魏武乃曰：‘吾已得。’令脩别记所知。脩曰：‘黄绢，色丝也，於字为绝。幼妇，少女也，於字为妙。外孙，女子也，於字为好。齑臼，受辛也，於字为辞。所谓绝妙好辞也。’”后用以指极其美妙的文辞。” 【今译】曹操曾经途经曹娥碑下，杨修跟随着（曹操）。石碑的背面题写着“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个字。曹操问杨修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杨修）回答说：“知道。”曹操说：“卿相先别说，让我先想一想。”走出三十里远的时候，曹操才说：“我已经知道了。”命令杨修单独写出他所知道的。杨修写：“黄绢，是有颜色的丝织品，写成字是‘绝’；幼妇，少女的意思，写成字是‘妙’；外孙，是女儿的孩子，写成字是‘好’；齑臼，是盛纳五辛的器具，写成字是‘辤（辞）’；这说的是‘绝妙好辞（辤）’的意思。”曹操也写下了自己的想法，和杨修是一样的，于是赞叹道：“我的才能比不上你，走了三十里路才明白（碑文的意思）。”因为有了这个故事，便成就了 “曹娥碑”作为“中国最早的字谜”的美誉。也正因为曹娥碑隐含着中国第一个离合字谜，被看作是中国文字隐语的图腾，字谜的鼻祖。也是因为这个典故的来历，在灯谜中的还专门设置了一个谜格“曹娥格”。 四、曹娥碑流传历史 1、东汉桓帝元嘉元年（公元151年），上虞县长度尚改葬曹娥，并立碑，由邯郸淳撰写《曹娥碑》碑文，有文章说“开始由蔡文姬的父亲蔡邕书写此碑”，没有证据。邯郸淳也是著名书法家，也许就是他书写的，他是第一个书曹娥碑的人。 2、蔡邕闻讯来观，手摸碑文而读，阅后书“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字于碑阴，隐“绝妙好辞”四字。 3、第二个书曹娥碑的是王羲之。东晋升平二年（公元358年），王羲之到庙书曹娥碑，文字由新安吴茂先镌刻。此碑绢本手迹现存辽宁博物馆，上有梁代徐僧权、满骞、怀充等人题名，还有韩愈、宋高宗等人题款。 4、第三个书曹娥碑的是唐朝的李邕（号北海）。阮元《两浙金石志》：“曹娥碑右军小楷书，唐李北海曾以行体书之，世无传本。此蔡卞于元佑时重书，应从北海原刻而出，宋时犹及见真本。”明嘉靖元年（1522），太监赖恩集李邕墨宝补刻了一方“唐碑”。 5、第四个书曹娥碑的是宋朝蔡卞。现存的曹娥碑系宋代元祐八年（公元1093年）由王安石的女婿蔡卞重书。此碑高2.3米，宽1米，为行楷体，笔力遒劲，流畅爽利，在中国书法史上有着较高的地位。已近千年，弥足珍贵。不过，现存曹娥庙中的碑，“经明季重刻。” 6、第五、六书曹娥碑者是清朝的王作霖和钱咏。王作霖，清康乾时期人，系右军后裔，摹王羲之小楷曹娥碑刻石存庙。另一位是嘉庆时的钱咏，善书画，嘉庆十三年（1808），受浙江阮元嘱托，以隶体书曹娥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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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19 23:55: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