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元锐 于 2021-4-12 12:52 编辑
飘浮的良知（三）
东阳走了后，老田只觉有股惶惶的失落。曾几何时闹得要和老婆离婚，爱得死去活来的这个女人，现在双方没了束缚的自主自由了，怎么会弄成这样的结局呢？也许是新形势下的新概念吧。人类改变社会的同时，社会也改变了人性。人的情感在金钱利益面前就显得脆弱了。什么海枯石乱的爱情，也许只在小说里文人写来赚钱的吧！老田反思着，那时他俩……有真感情吗？还是因他城里人的身份诱惑了她！当两个人在新形势下，在各自生活的诱惑中，定位在，或湾靠在适合个人欲望的情调时，思想就会起了物质的变化。他们间的谁是谁非，只有自我的良知才能识别，可良知又是什么呢？
……真正为情而痛，为爱死去活来的有吗？！那么，那个女人和两个老头的故事？还有！利用自己漂亮的资本装嗲撒娇，让在部队服役的姐夫迷失在她的巧笑倩兮中，把他变成了丈夫……想到这儿：老田只觉有些恶心了。呸！ 其实他返城不久“随着春天故事”的主旋律。在企业改革开放股分制的操控下，国有厂矿企业多在控股重组的旗号下。在打破国家工人铁饭碗的同时，充实了一部分有先决条件的人先富起来。在这初改的当中他也曾有过辉煌，凭着他的为人善变的社会交往，在企业早期不景气的自谋出路时，单位量材用人把他安置在供销部门。他一度使单位的产业链起到了较好的运作，他也成为了先富起来的少数人中一份子。但在大趋势的理念下，只似昙花一现就枯萎了。眼见着逐渐衰落的单位，从社会发展的战略眼光来看，自知前景不妙起死无术，便暗里盘点着自谋退路。 他总有点自以为是，歪点子多于正道，小聪明涵盖了本性。企业股份制的乱象让他悟出了各尽所能，先下手为强，不趁早捞一把才是十足的憨砣。于是把单位在他手里经营的钢材，变戏法似的内外勾结捣买私分了。钱虽然落入了口袋，却因用情过多，艳情泛滥导致吃醋扯皮，分脏不均，最后露馅获刑。更可悲的是落得如此下场后，他还哥们义气不据实交待问题，保护他那个部门的上司。他刑满获释后厂子已经倒闭，那个上司对他的承诺化为乌有，他曾愤慨的抱怨白坐了两年牢。在无所是事中每天便奔在牌桌上…… 90年代后，随着改革开放的汹涌波涛，引进国外先进科技的同时，也如泥石塌方一样裹胁进许多鬼魅糟粕。灯红酒绿的舞厅里轻歌曼舞，激烈震耳欲聋的高效音响昼夜不息。老田是个不甘寂寞的人，社会的沸腾，金钱的诱惑使他躁动不安，心里总想着一夜暴富，过上富人的风光耀眼日子。但又不安于踏踏实实的创业挣钱，于是；龟儿子的满脑子里尽想着‘一夜春风花满楼’的好事。在政府忙于改革主流，顾不上社会治安秩序乱象的空档里。他买彩票，忙着赌马收单，困于赌桌。在全民参与赌马高潮时，还真他娘的瞎猫碰到死老鼠发了个小财。 此时东阳也闲在家里，听得老田收马单红火，凭他的滑巧本性他有几分相信。由于年龄已不适应外去打工，老板也不把做工的当回事，一天十几小时的工作量累得你吐血。他习惯了工人当家做主的日子，总放不下主人翁的气慨去为资本家当打工仔。但是为了生存也不能坐以待毙呀，正想找个出路弄几个小钱。他见每到傍晚七点左右，大街小巷到处浸泡在报马收单的热火中。不多会儿就传出某人中了几万，几十万的爆炸新闻。 “哎，谁叫你不买那号个呀！我又没掐着你，你别B歪怪马桶，主意还得自己拿喽，以后我不多你嘴了。”不屑的回击。 买中的一脸喜气的也后悔：“唉，我这人就是胆子小，本想买二十元，却只买了十元！” “呦哟，我本来就想卖那个号，吃了你的亏哟，你说不会中啦……”有抱怨，有欣喜，喜怨悔恨的晒出各种表情，更多的是事后诸葛亮的议论纷纷。 桃花三月阳春天气，夕阳很快落在了高楼的那边，光明渐隐，夜色逐浓。跳街舞的老太太擦着汗迹各自散去，汽车灯光似一条条河流，在喇叭声里闪烁流淌。此时，正是报马买单火热的时侯。东阳想，反正闲着没事，不觉抱着一探热闹，也有几分心动情动的溜到了老田那儿。只见满屋子报马买单的，两部电话机不停的响着。一个打扮前卫的少妇，粉脸蒸腾着喜气，眉眼传情，春光流泄，声音甜美得似如播音员，替老田撑控着报单电话。玉指纤纤的收取码金。不知老田从哪儿网来这么个尤物，让人一见就血脉贲张。他自己则认真的记录报单马号，回应买单人的提问，两个都在烘烘热腾中紧张地忙碌着。 东阳在心里赞叹着，老田对付女人真有两下子。他一生中离不开女人，且多是新鲜出炉上得台面的。看他两个搭挡得条理有序，夜晚少不得也会得心应手娇喘连连。那女人新潮洋气，吊带短裙下晃着两条修长润滑白嫩的美腿，踩着双高跟白皮凉鞋。裙装低矮的胸口春山高耸，颤悠悠的两个丰乳半掩半露的蹦跳着，丰乳肥臀的身材让你浮想连翩。她柔媚地笑着，眼神是那么娇，那样的飘，惹得男人心旌神摇揪心动魄。这些马民中多有冲着她来的，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乐趣啦。金钱赌运气，秀色饱眼福，那糯乎乎的甜蜜嗓音钻心暖肺，晚上躺在床上想想那芳容媚态，做梦也甜蜜着哩。 东阳在人堆里，默默的瞅着他们忙碌着。直至人渐稀少临近煞尾，老田抬头睃巡才看到了他。在愕然中微笑着象征性的点了下头，那意思好似说：稍等会儿。他能理解，这个时间到是收单最忙的时候，也是最专心的时候，来不得半点马虎，填错了单就会扯皮，赔账。从他一脸激动的喜悦中，想必今天的收益一定很不错。 最后一拨马民散去后，就剩下几个相好的了。还有两个是一个锅里弄勺的。他们争议着今天该买什么号子，有说20、12号的，有说8、15号。老田最后定音：四个号全卖，自认重点的多下点注，总有一个要中呗。而后把眼光投向东阳，道：“你买个12号吧，我保你得中！”待得几个号码确定后，在离出马五分钟前报了最后一单，他不待东阳表态给他报了四块钱。而后看着当天的马报资料，扯淡的等着两个小时后开马。 这几个人中各有喜好，有入鹤翔气功的，信奉耶稣的，拜观音菩萨的，更有一个同单位玩得好的同事老六，是当时最具名气的法轮功成员。他到一个地方，遇到什么人总要宣传他的转世大法轮。他知道东阳和老田没入任何组织，不放过宣传发展的机会，咧着一口黄牙，喷着满嘴的烟气说：“转世大法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发功吸财哩，我儿子在外面发财就是靠的转世大法呢！”人们瞅着他四十多岁当道的年纪，一脸的垃圾皱纹，病怏怏的弓着身子，在心里嗤笑着：你他妈的唠病鬼样，还强身健体！但他确实有个儿子在外打工拼博发了财，他儿子春节回家有相好的问他：你爸说你入了法轮功，是转世大法轮帮你吸财呀…… 他儿子否定地回道：狗屁！我从不信那些东西，他信了那玩艺一年四季买马发财了吗？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呀。东阳想起有次去老田那儿，正好几个人开涮扯淡，别看老六那副衰老德性，还喜欢和女人凑趣沾便宜，正好撞见他涏着脸儿对那老田那女人伸手动脚：“你啦，如某作家的：丰乳肥臀，那魔鬼似的乖巧劲儿，哪儿都惹我喜欢哩。” 那女人一脸鄙夷的圆睁杏眼，顺手给了他一耳光，煽得他几乎站立不稳。瞬间又换上一副笑脸“‘嘻嘻’着说：“你不是说，我哪儿你都喜欢吗？只怕你消受不起哩，我的哥哥。”弄得老六哭笑不得的尴尬着。他大开了眼界，感觉这女人泼辣善变也有点个性。 老田瞅着他笑笑：“我这个人很现实，有钱的地方我就钻，这样的功，那样的信仰，我懒得淘神……” 东阳为人低调，没事爱在网络上做点狗屁文章。以往常参加些地方文化团体活动，日久也生厌了。一群人聚在一起互尊“老师”冠以文学家，著名作家，书画家等等，真他妈的别扭。还不知道他们是买葱的还是买蒜的。有的自命清高开口就是：为民执言立命，满嘴的‘良知’狗屁！现在的良知多叫狗吃了，原来只知官腐，目前又拱出个什么师傅（师腐），早就叫老百姓头痛了。少数所谓文人，满纸的仁义道德，暗里蝇营狗苟，堆砌几句歪诗，抄录几篇论文。买个假文凭，做人不实在，做官不作为。在场面上讲几句话，本职称谓前，冠上一大堆兼职头衔，共产党人的风气被这些狗屁先生败完了。现实生活迷惑了芸芸众生，在转折的花红里迷失了自我。传销，赌彩，非法融资，邪教，各类欺诈伎两不知其数。 东阳瞅了一眼他们几个歪歪唧唧的夸耀自个的信仰，给他们带来了财运，保佑身体健康百病无侵…… 只觉在改革的春风里也会播下龙种生下跳蚤，就在心里鄙夷地笑，感叹世人的可悲！ （3245）——待续 | 
发表于 2021-4-12 12:4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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