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但对爱书之人来说,其实日日都是读书日。“读书可以经历一千种人生,不读书的人只能活一次”,多少对世界的惊奇,对审美的培养,对故事的感受……都是书带给我们的。
读书带给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来听听湖南澧县一中毕业的90后作家郭沛文妙不可言的答案:
读书带给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读书对我来说,有些类似于打着手电筒走夜路。
这漫长的黑夜是我认知的匮乏,而每本书都能照亮一小块未知的地方。
不论从亮处本身看到的是新奇、善恶、沉重或感动,书的光束给予夜行人更重要的东西,还是清醒和勇气。既能让你时刻牢记自己的无知与浅薄,又能为你壮胆,鼓励你往前行走,这种陪伴最为珍贵。——郭沛文 青年作家
《鹌鹑》的作者郭沛文,是出生于湖南澧县的90后青年作家。《鹌鹑》讲述的,是一位姓安名春的年轻人,无意间成为了一个类似侦探的角色,在长沙街头寻找起“消失的人”。“消失的人”在书里有一个非常文艺的表述,叫“没有身份的人”。他们之中有人住进烂尾楼,像野蕨一样写诗,然后同许多新闻事件一样,不再有下文。个体的痕迹如何被庞大的城市稀释?那些“消失的人”最终去了哪里?
(郭沛文,小说作家,1991年生于湖南澧县,曾任职记者。2018年12月28日,入选2018年中国90后作家排行榜 。代表作有 《冷雨》《鹌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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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毕业于澧县一中的90后作家郭沛文
郭沛文,小说作家,1991年生于湖南澧县,曾任职记者。是澧县一中2009年应届毕业生。
本文是澎湃新闻对郭沛文的专访,腾讯新闻亦有刊载,转发时有删减。
出生于1991年的郭沛文现已正式出版了两部推理小说:2019年的《冷雨》和今年刚刚上市的《鹌鹑》,都属于“豆瓣方舟文库·悬疑推理”丛书。《冷雨》目前已经售出影视版权,至少从IP转化的角度,这部作品得到了肯定。
郭沛文现在居住在长沙,自从2015年离开纸媒行业,便一直处于全职写作的状态。不过对他来说,这并不是职业生活的突然转向。从初中起,郭沛文就断断续续创作,高中时受到“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影响,对写小说的兴趣更加浓厚了。因为纸媒的衰落而失去工作的他,只是恰巧获得一个成为自由写作者的机会。
全职作家的生活并不轻松,在一种对未来不确定的状态中,每天还有安排满满的写作计划。疫情期间,郭沛文为新书《鹌鹑》的出版做了一场直播,同读者交流时, 他并不鼓励大家从事全职写作。
在《鹌鹑》中,郭沛文借传播学老师之口,表达了自己对于文学未来的一种看法:“在往后的时代,也许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表达的效率高继续创作自己的诗,却又因为理解的效率低而都不再欣赏别人的诗。同样的道理,人们也许会继续创作更多小说、散文或者其他形式的文学,但却更少地消费它们了。大家也许会选择自顾自地不停写下更多没人看的文字,然后去听更多的歌,看更多的电影和电视剧。”
被问及这样的展望是否有些悲观,郭沛文认为“也许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判断。但至少文学肯定是不会消失的,我们始终需要它”。
郭沛文
以下是访谈全文。
从记者到全职作家
澎湃新闻:当初为什么会从记者转行自由写作者?
郭沛文:严格来讲,其实这个“转行”应该分开来看,“离开媒体”在前,“自由写作”在后。
前者的原因挺现实的,时代在慢慢往前走,纸媒这个行业不行了。我之前供职的是一家长沙本地的生活方式和深度报道类的城市周刊,它曾拥有可能是当地最优秀的采编团队,在青年文化人中间也有着不错的影响力。但是后来慢慢从周刊变成双周刊、月刊、季刊,最后在转型互联网的过程中倒下了。
后来我写第一部长篇小说《冷雨》,本来是很私人的目的,只是想写出来试试,没想到运气好取得了一些成绩,就继续写着了。《鹌鹑》算是我第一次以专职写作的心态来创作的。
其实记者也好,小说写作也好,对我而言都是一种观察与记录。小说的优势是更自由一些,给想象力预留了充足的空间。
澎湃新闻:全职作家在生活上是否有压力?会不会有脱离社会的感觉?收入主要来自版税吗?
郭沛文:经济上的压力肯定是会有的。收入来自实体书的版税、电子书的分成,以及影视版权的售出几种可能。目前我尚能维持生计,但是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脱离社会的感觉倒是不会有。相反,自由其实是让人获得了更多接触社会的可能。
办公室很多时候会给你一个气味相近的小生态,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不会太大,久而久之你习惯了,会觉得他们就是社会上的大多数。然而真实的社会并不是这样,各行各业,每个人的家庭之间,都是有很大差别的。得益于记者工作给我的一些方法和习惯,尽管性格比较内向,全职写作之后,我也还是愿意多走出家门,看看各种各样的人在做什么,有时还会和司机、路人之类的聊会儿天,得到很多资讯。
从写作的角度来说,时而有收入,时而没收入这种状态,也能让你有机会去体验到不同经济水平的生活滋味。对于自我去认知穷与富的差别,也是还挺难得的经验了。
澎湃新闻:如何看待现在流行的非虚构写作?做记者有很多机会写非虚构作品,为何要寄情于推理小说?《鹌鹑》的背景设定在长沙,你也希望描述“边缘市井青年的群像”、“记录市井生活”,那么非虚构和小说两种方式,你为什么选择后者?我在阅读的过程中,可能感受到你在“刻意”介绍一些同情节并无直接关联的内容,比如旧衣销售市场、湖南新化的复印店产业之类。有没有担心这些“社会关怀”会影响到故事的连贯性?这是否同记者的经历有关?
郭沛文:现在还流行非虚构写作吗?我以为非虚构写作已经成了一个比较“过气”的词了。就我观察到的生态,好像网络上各种之前比较火热的非虚构写作平台,现在也大都进入到一个不太确定的境地。我没有刻意为自己排除非虚构写作的可能性,暂时没有去做是因为没有合适自己的选题,条件也不太允许,目前想要表达的核心,小说的方式又更为贴切。
我不算是寄情于推理小说。我更希望自己的创作是打开的,自由的,不局限在任何类型或者领域。只不过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文字是比较高效率的表达方式,也是自认为能拿得出手的作品。而表达的核心又与伤害、死亡和悲剧有关,它自然而然成为了大部分读者分类中的社会派“推理”或者“悬疑”类小说作品。
关于你说的“刻意”这部分,我尊重并理解你的阅读感受及看法。不过我自己并不认为,这些内容是和小说无关的。
从你的观点展开来讲,我们可能存在一个根本性的观点差异,那就是小说和故事的各自成立是否互为充要条件?我这边的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你站在一个故事之外的视角来思考这些内容,也许是能够看出来小说里面,一些人物命运之间的整体性与关联性的。当然,不喜欢这样视角也没什么问题,认为它们“结合”得不好也很正常,它与我们上面谈到观点差异有关。
我不敢说自己是在体现“社会关怀”,目前来说,或者长久来说,我都没有这样的自信。我的写作只是在描述一些观察,理清一些思绪,并且记录它们,我小说里留下的很多东西在我这里都是没有解答的。尽管说来有些一厢情愿,我想通过小说的方式,把这些问题寄托给未来一代又一代,拥有更多智识和包容心的年轻人们。
(源自:央视新闻、《过刊》、澎湃新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