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湾湖军垦忆（之三十五）救火

听涛

        

       六九年十一月十二日，上午分班学习讨论，继续着几天前已经开始的年终四好总评，下午大田班外出劳动，我们蔬菜班则采收白菜，这属于很平常的一天。

       晚餐后，大家都在休息，悠然自得，各行其乐，聊天的，听收音机的，看报的，溜达的，玩球的，享受着劳动后的快意：我也来到周庆源那里，他拉着手风琴，我也将小提琴靠着左肩，有调无调的拉着。

       红日已经西沉，屋内电灯亮起，突然外面有人惊呼：“起火了！”顿时，所有在营房内的人都放下手里的家伙是，快速冲出营房，天上没有月亮，原野漆黑一片。朝东南方向望去，天地交接处，一股烈焰冲向上冲去，那晚没有风，地面上也没有建筑物遮挡视线，那红色的火苗看的真真切切。不好，真的起火啦！

   

     见到起火，紧张得我的心脏蹦蹦直跳，自幼就是如此。老家基本上全是茅草房，时有火灾发生，尤其是夜晚，几十里远的地方发生的火灾，燃烧的房子会在地平线上画出一个半圆的暗红圈，在黢黑的夜里非常醒目；如果不超过十里，就会看到一个巨大的火炬，上端的火苗如巨蟒吐信，映红一片天空，如果有风，会有一团团火球朝下风头斜上方抛去，每当有人偶然发现了远方的火灾，人们都会紧张地成群集结在视线通透的高处观看，猜测着火场位置，直到那一圈红色夜空完全消失。

       在家乡唸初小历经四年，在这期间，村里发生过两起火灾，一次在黄昏，一次在下午。其中发生在下午的那个火灾主人姓龚，我们放学回家路过那里，目睹了灾后现场：因为房屋壁子的主材也是稻草和芦杆，烧起来速度极快，很难救灭，失火时家里的人都去自家田地劳作（那时候还没有搞合作化，是单干），一个卧床在家的老婆婆无力自救而被活活烧死，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也没有任何财产被抢出来，地面满是救火时泼洒的水与黑色的稻草灰融为一体的泥泞，坐在泥泞中的几个家人呼天抢地嚎啕大哭，众多爱莫能助的邻居也是表情凝重在附近围观。人们常说“水火无情”，实是经验之谈。大人叮嘱小孩的金句就是“不要玩火，不要玩水”！“玩水”是家乡人对“游泳”一词的叫法。

       经过十四个月锻炼的大学生已经初具军人的气质，火光就是命令！没等连部号召，谁也没有迟疑，大家不约而同地迅速回营房拿起脸盆或提桶，握着手电筒，就朝火光方向飞奔。沿途，环顾四野，到处都是一线线的手电亮光。看来，这一处大火，不仅惊动了全团所有连队，也惊动了师里与这边靠的近的其他部队的连队。

       跌跌撞撞沿小路奔走，直到距火光不到半里地远，我们被前面的人阻住：“ 不是起火，是解放军燃烧稻草。”原来，军队要换防，他们利用晚上在将稻草收堆，因为天太黑，燃起一堆稻草来照明。

   

       我们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有的还摔过跤，虽然是白跑了一场，但大家都没有怨言。在归来的路上，大家还议论着这事，觉得不过是检查了一下作风，等同于进行了一场演习。但也有人说，农场的稻草虽然很多，但也很宝贵，牛越冬饲料，盖房子，都要用它，这样烧掉太浪费了。哈哈，如果是今天，人们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违背“节能减排”，污染空气。

       虚惊一场，返回连队大家就放慢了脚步，回到连里已经很晚了。还没来得及做睡觉的准备，哨声在外面响起，是连长将全连集合：“ 刚刚接到团部通知： 有雨下，要将稻草收好 ”。于是我们连续作战，快速赶到自己连队的稻田去收稻草，借着手电的亮光，就近将稻草在稻田里摞成一摞摞一人多高圆锥形的草堆。

       稻田距连队有几里，这一联串行动，花了不少时间。当夜，我们睡觉仅五个多小时。

       不过，团部的通知是准确的：果然接着连续三天下雨。

           

张新泉

我们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有的还摔过跤，虽然是白跑了一场，但大家都没有怨言。在归来的路上，大家还议论着这事，觉得不过是检查了一下作风，等同于进行了一场演习。但也有人说，农场的稻草虽然很多，但也很宝贵，牛越冬饲料，盖房子，都要用它，这样烧掉太浪费了。哈哈，如果是今天，人们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违背“节能减排”，污染空气。

张新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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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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