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拾贝： 李巍散文之四 婆娑 （2016年5月14日）

清河布衣

婆                 娑

                                      （寻人团花絮）

李巍

     今天上午光良发微信，说孙彩香想要我的手机号。因了微信于她尚生疏，想跟我直接通话。我亦很想知她怎么几次无语。虽于《无语》一文里，我摆明了她太过激动而无语，但那终是揣摩和想象，作不得数的。所以，立马于群亮了手机号。此后，我就心无旁骛，等孙电话。
      存在记忆里的孙老乡，是和光良极像的女生，很是阳光，爱大咧咧笑，绝无半点城府。这么阳光的人，怎么会几次陷入无语呢？是否离开江边林业局以后，有过心伤或陷入漂泊？想起周鲁生感叹的四孙：“孙彩香，孙彩舞，孙婆婆，孙婆娑”，心里突地一个激灵：兴许，周鲁生这“四孙”，歪打正着，正是孙的人生概括呢？于是我更企盼此通话了。
没想，上午过去，午饭过去，午睡过去，直至我起床后的一点多钟，手机才悠悠响铃,显示湖北鄂州。我既感动于孙体谅人的心细如发；也领教了她善于吊人胃口，非待我情绪酝至最佳，悬念吊到最强之时，这才和我通话。这女生有意思！
      通话完毕，我却不能不感慨，我之前所有de的揣测借大错特错，错了十万八千里，错得一塌糊涂。
首先，孙和我的通话，既无话剧的静场，亦无电影的空镜头。孙一改前几次的无语，像是顿换一人，一开口她便控制不住，叽里咋哇，有说有笑，既没断续，亦无停顿，甚或我根本插不进话。且时长近一个小时，且几乎是她的“包场”，而我充其量，是个旁听而已。对她感谢满口，我声明自己仅是个二传，你真该感谢的是军师郦光良，是寻人团编外突击队员江立宗，于此事八杆子打不着的我的老同学。
      其次，我想好的导向式提问，几乎都给她一句话就否了。比如，我问她干吗从江边林业局调回家乡鄂州，她很阳光很简捷地回说，我那一位在鄂州呀，不调回怎么团聚？夫妻总不能老分居吧？这一反问，让我只有感叹的份。分明视自己为一个人的她，太像我在《迷离》所写的花灯郭邦惠，早早就想扎扎实实做一个人，一个属于自己的人。所以大家都不知她离开江边林业局去了何方何地。其实，她欢天喜地飞回了家乡，板板扎扎过自己的日子去了！如果周鲁生感叹的“四孙”里的彩香，是那个在连队青春勃发、彩香四溢的孙彩香；那么，毅然回家乡和夫君团聚的孙，则是早早觉悟早早起舞的“孙彩舞”了。这，才是闻名天下一等一的九头鸟！和她比，我差老鼻子了！
      再其次，她回鄂州后，因了那一位是一校之长，她改行教书了。因了喉疾，她教了十余年，改去了州科委情报部门，直至退休。其间，应是周鲁生说的相夫教子的“孙婆婆”。孙有两女，大的在鄂州工作，小的随从军的丈夫去了新疆戌边。所以她既爱自己的家庭和亲人，很自我；也不忘让小女随夫远赴边陲报效国家，也很忘我。所以最近五年她都住在新疆喀什，直至去年，2015年，才回鄂州，寻人团也才有可能曲曲折折找到她。
最后，是我和群友最关心的提问：你怎么想到发微信“终于找到组织”的？她朴朴实实回说，其实，我在新疆的五年，一直都在寻找大家，不停地找，找。我哟了一声，说寻人你也早有觉悟，还先干了五年！见她噗嗤一笑，我说你讲讲，你怎么个寻找大家的？她说，我在新疆闲人一个，就学会了电脑上网，学会了上传照片。于是有一天我突发奇想，干吗不通过互联网，传传我孙彩香的大照片呢？卧龙谷的老同学上网看到我的大照片，不就知晓我人在何方了吗？从此，我开始了照片的上传，一传，二传，再传，越传越上劲，没法止步。我听着电话，想着这孙老乡真是只九头鸟，退休老婆婆一个了，居然还能想到利用电脑，利用互联网，借传照片，再形象不过地寻找卧龙谷的同学，寻找垦友！太时尚也太聪明了！没想她说，李巍你说我是不是太傻？这么传我的照片，传，传，不停地传，无休无止地传。可是一直没见回音，总也没见回音……那时，我好焦虑，好茫然，好迷离！我的那些个同学都在哪儿呢？怎么没一个给我回音呢? 未必他们没看到我的照片？或是他们没学会电脑、没学会上网？百思不得其解，我好不郁闷，好不难过，常常盯着那张“全家福”，一排排地看，一排排地问，你们都在哪呢？一个个地看，一个个地问，你在哪呢？我孙彩香真的好想念你们！我孙彩香扎扎实实在寻找你们！你们赶快上电脑，上网呀！我孙彩香就在电脑里，就在网上呀！
      其实，我们在卧龙谷就短短一年，充其量就算个学友，垦友，或者卧友。但听着手机里她青春而沧桑的询问和呼唤，以及询问和呼唤里满满荡荡的热情、热肠、热望，我的心尖不由不激灵、激发、激荡不已。
      手机那头噗嗤一笑说，李巍你看我是不是很傻很傻呀？
      我说你不傻，你是九头鸟，天下最灵动最慧敏的九头鸟！
她又扑哧一笑说，我哪是什么九头鸟哟！传照片居然傻到只传现在的孙彩香！总传当下的孙彩香！谁认识这个孙彩香呀？七零后，八零后，还有九零后，只会说这老太太倒是很时尚，谁呀？咱卧龙谷的老同学怕也只会说，老太太真的时尚得很，谁呀？郦光良不认识我，黄恩泽不认识我，周鲁生不认识我，杭滇华不认识我。谁都不认识我……
我说，怎么会呢？我还记得那个扎着两个小辫的你呢。她再扑哧一笑说，我傻就傻在这，小辫早变短发了，人变老了，孙婆婆了！咱老同学谁认得孙婆婆呀？这，简直是傻到家了！
      我立马又想起她晒在群里的彩照，那个于耀眼金黄色块中很是阳光的孙彩香，那个舒展双臂要热拥大家的孙彩香。我在心里说，你现在不是孙婆婆了，周鲁生心有灵犀，她点赞的“孙彩香、孙彩舞、孙婆婆、孙婆娑”，那是她为你谱写的人生四重奏；而“孙婆娑”，则是这人生四重奏的华彩段。华彩在你早早就婆娑于电脑和互联网，华彩在你婆娑寻找卧友们，华彩在你为此婆娑五年，五年婆娑！
      就冲这感人且时尚的婆娑，我一口气敲完了《婆娑》。

     [布衣说明]  李巍，原名李应新，湖北长阳人，武汉大学中文系1968届毕业生，毕业后进入卧龙谷军垦锻炼，旋正式入伍昆明军区，后转业至云南人民出版社，曾任大型文学刊物《大家》创刋总编辑。这是他最近为军垦炼友聚会撰写的开篇散文。大学毕业生到军垦农场接受“再教育”，一年多以后再分配至各个单位，是在特殊时期采取的特殊形式。文学界至今无人反映。所以，看到李巍的文章，我感到很亲切，很欣慰。因为，我也是与他有类似锻炼经历的那届毕业生。特将他关于军垦锻炼生活的几篇散文转发于此，以饗网友。

吉祥

   网络寻人,是条捷径!

上善若水

     婆娑：（1）盘旋舞动的样子。
              （2）枝叶扶疏的样子。                                                     
              （3）眼泪下滴的样子。

清河布衣

吉祥 发表于 2016-5-14 21:19
网络寻人,是条捷径!

他们这次，真的靠一个毫不相干的“大山”找到了孙婆婆！大山，也是武汉大学同学。

清河布衣

寒儒 发表于 2016-5-15 07:05
孙彩香是你曾经的同事？题图照片是她？

文图无关，孙彩香如何，到李巍大家的文章中去找吧。

付蝶

拜读，问好！

清河布衣

付蝶 发表于 2016-5-17 09:29
拜读，问好！

谢谢付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