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湾湖军垦忆（之三十九）两司令杀猪记

听涛

            

        连队养了很多猪，有大的也有小的，小猪一方面为连队自己喂养的一头母猪所下崽繁殖，也有从外面不断地买来补充。食堂每个月为改善生活都要杀猪。节日会餐更不例外。我在蔬菜班将近一年，只知道我们每天都几次给食堂送去新鲜蔬菜，真没有看到过炊事班的现场杀猪。不过，最近对此事有了一点点了解。

        六九年国庆节，这是建国二十周年大庆，连队慷慨的放假。这时我们宣传队参加国庆会演已经结束，感到一身轻松，上午与周江南和廖震三人走到两仪去看看。两仪，这是部队之外最近的有商店的地方，与我们农场相隔着一条河我们沿河堤行走，岸柳青青，荷叶田田，一路饱览大河与原野风光，返回时在师部商店陪同廖震买了一部三管收音机（疑为日记记错了，应该叫三波段收音机），五十多元，挺贵的，我两个月工资扣掉伙食费后的剩余的钱还凑不足呢。那天，我们一味自顾自，只知道白天可以自由自在的玩，晚餐会餐，完全不管其它事体，直到最近看到了一篇短文。

        短文是我们学三连的战友邹明宪于2O20年底在《南湾湖军垦大学生微信群》发了一段回忆，他先给出题目《牛司令六刀毙猪命》，感到题目有点血腥，后来改为《牛司令杀猪记》，我认为这篇短文可以让大家知道，在南湾湖农场的军垦岁月，迫于条件，很多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不能依赖别人，我们都愿意实践一下的。在此之前连队杀猪是留下的军人代劳的。我现将原文照登：

                牛司令杀猪记   邹明宪  2020.12.14
       一九六九年的国庆节，天未亮，炊亊班长蔡元满安排我起床烧水准备杀猪。
       饲养员（农学院毕业的身材较胖的同学，姓名我已忘记了）从猪栏中赶出一头大约150斤肥猪。肥猪仿佛明白为了满足人们的口福它的大限到了。肥猪大声叫唤而且赖着不走。饲养员给猪套上绳子，前面一人拉后面一人用棍抽打，好不容易把猪拉到厨房边。水已烧开，槽盆门板早已安放好。人们七手八脚把猪摆上门板。一人按前腿，一人按后腿，一人按着猪屁股，一人按猪腰。我们不是屠夫，虽然之前看见过屠夫杀猪，可是今天是第一次亲手杀猪，谁的心中都无底。我的个子较小力气也小，无能力充当屠夫，于是我木棍举起100瓦的电灯负责照明。俗话说：兔子急了要咬人，猪急了也要咬人。只见陈昌鑫同学用绳子麻利的抽住了猪的嘴。

       牛司令谭桂良主动承当操刀手。猪大声叫唤而且拼命掙扎。谭照准猪两前腿之间的位置用力捅了一刀，猪血流出不多。猪叫声更剧掙扎更剧，有人大喊再捅一刀，第二刀后沒有出血，而且猪掙扎更猛，人们快要支持不住了，于是谭又连捅三刀。猪几乎要从门板上掉下事。只听有人又喊，趁猪呼气胸部下落时用力一刀。谭找准机会趁呼气时狠狠地一刀，连刀把都沒入了刀口。谭抽刀，连抽两次都沒有抽出来。有人喊趁猪吸气猪胸部隆起时抽刀。于是谭找准机会趁猪吸气时顺势抽刀，刀抽出来了。只见哗的一声猪血如泉涌，猪血全部流入了盐盆。猪的叫声越来起小，掙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呼呼几声不动了。谭桂良和同学们累得气喘噓满头大汗。
      

      但我现最终将题目写成《两司令杀猪记》，因为邹同学文中涉及到两个司令，尽管操刀只有一个人。就我所知，将两位司令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一个是牛司令谭桂良。他是常德师专中文系毕业的，津市人，中等身材，国字脸，在我们连队负责养牛，大家叫他“牛司令”。他一个人住在一个简陋的低矮牛棚里，经常看到雨天当大家都在连队组织大家在营房内进行政治学习时，他仍然头戴斗笠，肩披蓑衣，驱赶牛群到野外去放牛，是一个不畏艰难困苦的同学。1970年四月回常德被分配到安乡某公社中学教书，后来调回原籍津市，据说未及退休便已仙逝，令人唏嘘。文中所述第一刀在 “ 两前腿之间的位置 ” 是不是观察欠准，那里不是猪的喉部。当然也可能正是位置不准才需要六刀。

   
       第二个是文中提到的饲养员，叫刘武林，以他为主负责在连队养猪，大家喊他猪司令，属炊事班管理吧。刘武林是农学院畜牧系毕业的，个子不高，圆圆的脑袋，总露着笑容，长得敦敦实实，貌似有点力气。这是我们三连一位任劳任怨非常积极肯干的同学，还经常和炊事班的同学一道送餐到工地。他在猪养方面是全身心投入，非常尽力，因为猪吃得多就长得快，为了让猪肯吃食，他博采众长，将普通的青储饲料制成 “ 糖化饲料 ”，的确是一个实干家。感觉那时候他的中文水平欠佳，送午餐到工地上，大家吃饭时他就大声唸报，经常出错。在一次连队的讲用会上，他的 “ 要把饲料糖化，先要把人糖化 ” 一句至今难忘。在农场的最后几个月，我调出蔬菜班，和他同在三排十一班，他已经调出炊事班没有养猪了。他在部队入党，第一次公布的分配方案他分到总后勤部。如果也是到军马场的话，也算专业对口。凭他那种对工作的执着精神，一定有所建树。
     
       十三班合影.前左一为刘武林

       其实，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还真是学什么会什么呢，且不说连队一百几十号人的饭菜由炊事班大包大揽 ；连队的卫生员，就是一位北京政法学院的学生担任的；理发，基本上就是利用连队的两套理发工具相互解决的。我就曾经和几个同学一道将一头病死的大水牛进行剥皮和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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