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口头禅

冰水兰

文/吴金秀

妈妈的口头禅

小时候，家里孩子多，全靠父母一双手在田里扒拉工分，又有3、4个孩子同时在上学，一年到头，感觉家里总是缺钱，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但是，妈妈每次和人聊天，总是会用一-句口头禅来给自己的生活做总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每当听她这样说，我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她就是太好面子，为自己脸上贴金。

有一次，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毫不客气地抢白道：妈，我们家已经是全村最穷的了，还哪来的比下有余啊?妈妈听了，脸上一窘，随即说道：谁说我家是最穷的了?那个张婶，上次还说她们家打补丁都找不到一块布呢!我没好气地说：张家就两母子，儿子是瞎子，你还和她比啊?妈妈嘎嗎道：不管怎样，我家比她家条件还是好点，总是事实吧?忽然间又理直气壮起来：而且她家儿子是瞎子，你们兄妹八个都健健康康，怎么不是比下有余啊?

我被她如此强词夺理的说辞驳得一时找不到话说，只能低声嘀咕到：5毛钱的学费都要拖好久，有时还要找人借，班上是找不出第2个这样的同学的......妈妈听了，笑呵呵地说：原来你尔是为了这个事不开心啊?没事，下次交学费的时候，让你的先交，哥哥们的缓一缓。然后又得意地说：其实每次开学，杜婶都问我要不要找她先挪一下，张家伯伯也说用钱有难处就找他......看她那自鸣得意的模样，好像能借到钱是天大本事样的，我不禁腹诽到：又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不知道杜婶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她愿意借给你钱才怪了!

后来，随着我们兄妹长大，家里条件一年年好转，生活就开始真的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出发了，妈妈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最近一次，陪伴已随我们搬到城里居住的老妈回乡下赶集，碰到好多原来的邻居和熟人，大家好久没见了，一见面，自然聊得热火朝天。

“老祖宗，你都90多岁了，身体比我们70多岁的人都硬朗，儿女又孝顺，你现在是我们全村日子最好过的人了呢!”，杨婶一边啧啧啧地赞叹一边朝老妈竖起大拇指。张伯的儿子也将近70岁了，是老妈看着长大的，他在旁边接过话茬：胡家伯妈现在是轿子去马儿来腊肉腊鱼当小菜，比以前地主老财家的日子都好过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是些恭维老妈的话，老妈听得满面红光，本来中气十足的嗓门就更大了：托大家的福，我现在的身体是还好，不过上次我看到电视里一个93岁的老人家还能摆摊卖烧饼呢!而且现在日子都好过了，哪个不是餐餐有荤、家家有车啊?大家也别恭维我了，我呀，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

我在旁边听得好笑，这句口头禅，估计是要陪伴老妈一辈子了!

洋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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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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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淑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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