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清河布衣 于 2016-8-19 21:50 编辑
只闻蝉声唱，不见蚧蝼爬
张松山
立秋了，天气依然炎热，温度盘旋在36度左右，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刺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树上知了的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顽强地向人们诠释着不肯轻易褪去的燥热。我不由得想起了骆宾王的《咏蝉》:
西陸蝉声唱， 南冠客思侵。 那堪玄鬓影， 来对白头吟。 露重飞难进， 风多响易沉。 无人信高洁， 谁为表予心。
骆宾王的这首诗，还在儿童时起，舅舅就教我背过。其意自然是为了让我学习蝉的高洁品格。就为这，我迷上了蝉，也就是知了，我们河北清河老家称为“蚧蝼”的。小时候我常常托腮望树，聆听着蝉儿们似乎永不停歇的交响乐，遐想着很多关于蝉的不解之谜: 它难道真的以露为食吗？它是靠什么发声唱歌的呢?为了一解究竟，我和弟弟常常用竹竿沾上洗去淀粉的面筋去捕蝉，终于弄明白，原来蝉儿是用那根长在嘴上的长长的针——如鸟之喙——吸取树皮树叶的浆液为食，用腹部的两片声鼓振动发声的。不过，只有雄蝉才有这本事，雌蝉是不会唱歌的。自然，捕的蝉，除了进行“科学研究”之外，还要在小树林里就地烧烤，大快朵颐。那扑鼻的香气，始终是对孩子们的诱惑。
不过，说起诱惑，更好玩的是抠知了猴，学名蝉蛹，是一种在我们老家叫“蚧蝼爬”的蝉的幼虫。知了猴，由卵而蛹而虫，在土的深处过冬度春。夏天，气温上升，每当傍晚，幼虫破土而出，钻开一大一小两个小洞，小的叫观察洞，是探动静的，确认安全以后，它会从旁边的主洞里钻出来，趁夜色爬到树上去，蜕皮之后加入到成虫蝉的行列，开始其婚配产卵、繁殖后代的生活生产过程，以及它们永不知疲倦的歌唱生涯。知了猴脱掉的皮会牢牢地抓在树干上，学名叫“蝉蜕”，是一种珍贵药材，卖到药店称之为“知母”。童年时代，我们最大的乐趣是结伴到村头的小树林里抠″蚧蝼爬”，或者直接在树上抓还没来得及蜕变的幼虫。有时可以捉满一小筐，拿回家去用锅煮了就是一家人的佐餐。至于蝉蜕，一般在第二天清晨，在树上摘取。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从其上方不远处捉住刚刚蜕皮略带白色的新蝉。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把蝉蜕卖给供销社或药店，10个可以換回1角钱，对于孩子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诱惑呢！
日月如梭，时光冉冉，转眼半个世纪过去了。时过境迁，蝉声依旧。每当盛夏初秋，鳴蝉嘶唱时节，我禁不住童心萌动，望着成荫綠树，跃跃欲试，总想重演逮蝉抠蚧蝼爬的逸事。前天，经过金色晓岛，听见前面那棵金香柚树上，蝉声大作，如在眼前，想去捉住它。没想到，还没找到码头，不小心碰到树枝，那蝉吱地一声就冲天而去，叫声由近而远，瞬间消失，让我好一阵遗憾 ！按理说，有蝉的地方，必有知了猴，有猴必有洞。可是，在常德这么多年，我既没看见知了猴，也没见过猴洞，连树上的蝉蜕也没见过一个。不知道是大自然开玩笑，还是我的运气不佳。我心有不甘， 经常耳听蝉鸣，面对树冠傻傻地想，什么时候能让我聊发一下“少年狂”，重温一下捉蝉和抠蚧蝼爬的乐事呢 ！
（2016年8月19日清河布衣张松山写于常德市布衣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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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19 18: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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