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元锐 于 2022-6-3 13:22 编辑
远逝的记忆（二）
几年后欣文成了家，妻子是下放知青在乡村当民办教师。有年署假区文教为了提高全区教师的业务水平组织集中学习。那个年代教师这个职业崇高得非常非常的辛苦，晚上除了办公修改学生作业备课外，还得时常下队去学生家中走访。而民办教师的待遇只在生产队记工分，每月发几块钱的津贴补助，工作和生活上也是较艰苦的。但那个年代儿童上学非常方便，几乎每个村子都有小学，而且教学质量抓得很紧张，常常区县教委召开业务培训学习，考核提高教师的业务水平。那天她带回来一个同事，欣文住在单位分配的房子较为逼窄，来得两个人就似抱着转一般。老婆的同事与他擦身而过时流星似的闪了他一眼，他心里一愣！这女人好似春芸呀？脸上便有些不自然的欣喜。老婆正要给他们介绍，春芸心里一紧，微露羞涩机灵地调笑着说：“哎，你不用介绍了，我俩是老朋友哩，可能比你还认得早呦。”
老婆一脸疑惑的瞅着欣文，似乎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比我还要早！霎时逝去的时光一下子在他的脑际闪现，他有点激动的转面春芸，疑惑地道：“哎，你们之间又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呀！” 她笑笑：“问你老婆吧！” ……难忘在一个飘着雪花的寒冬冷夜，在一片杂竹刺丛的宁静肃穆里，掩映着一座常见的农村古典小屋。竹篁中有棵郁葱葱的榨刺树，绿幽幽的粗壮高耸得使人昂头望不到顶。冬日里夜长昼短，方春芸和家人正围坐火坑烤火，乡下多是在偏屋或灶房里用土砖围成一个火坑，屋子逼窄的也有火坑弄在堂屋里的。每到冬季火坑里燃着一个大树蔸终日不息，把整个屋子烤得暖烘烘的。上面吊挂着自养盐制的家禽肉类，在烟薰火缭中把年货薰得腊乎乎的香气四溢。火坑里煨着一个黝黑的沙罐水壶，每天的热水开水全在其中了。晚上嘴馋了用壶里的水冲碗糯米泡二，或在火坑边沿烤几个糯米糍粑，红薯类的解馋。山里人只要勤快哪儿都是柴草，烤火取暖依据时令气温佐以细柴渣草，这就是乡下人入冬后最大的享受了。这天她听得屋后的榨刺树上“呯”的一声火枪响！划破了冬日的冷寂，就听得扑“嗖嗖”鸟雀扯着翅膀四散飞蹿。 这棵刺树的年齡比不足二十岁的春芸要大几倍。一到冬季便有成群的鸟儿聚落上面。绿叶的青翠是鸟雀最好的隐蔽，树身的榨刺使它们安全放心。鸟们似如劳累过后休生养息的聚此冬眠，迎接来年春天里的花红灿烂。屋主养了条看家的狗，熟客来了它会迎进跟出的亲妮着，来了生人就会很尽职守箭一样飚出来吠叫扑腾，直到主人招呼喝叫它才懒懒的离去，转而摇头悼尾的围着主人讨好，表现出一副狗奴才的忠诚乞怜样子。 那声枪响屋里人不以为然，因为晚上常有好猎的村民寻点野味，丰富冬日里酒桌上的消遣。接下来就听得竹篷里噼啪啪的捣腾得一片子响，她知道猎物受伤在扑腾，猎人也在刺篷竹林里折腾。一会又听得在后门角里噼里啪啦地作响，春芸再也坐不住了。拉开门就见一只伤了翅膀的斑鸠在门旁弹跳，她小心的将它抓到手里，只见这小动物眨巴着眼睛显出几分哀鸣，由此想起：人之将死言其善，鸟之将死鸣其哀，心里便有了几分怜悯。一抬眼就见后面两个年轻人不顾竹阻刺戳地扑了过来。到得近前见是近邻的东林，她嘻笑着道：“哦，东哥，可是你呀，这大冷的天气折腾个啥呀！”又瞅了一眼欣文，转面把受伤的斑鸠递给东林：“给！这鸟儿怪可怜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悽然。 欣文觉出女孩子心地善良，在暗影里只模糊的感觉她身影颀长，但那双晶亮的大眼忽闪忽闪的透着亮光，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东林接过猎物道：“唉，朋友来了没什么好招待的，只好出来找点野味呐，没想到在你家这棵榨树上一枪砰了两个。”他指着欣文手中的一只说。 “呦哟，好运气呀！还找两只就够灌得几杯了喽。”她挑着眉头夸张地调笑着，清脆的声音里透着亲热。 “嗯，转一圈了就回去，明天接你到我家讲白话呦！”东林笑着挥了挥手，两个在雪地里蹒跚着离去。后面传来狗地“汪汪”吠叫…… 第二天她果真的来了，昨晚暗影里欣文没看清楚，今天一见还真是个美人坯子。那年代穿着很正统，虽然着装臃肿但也掩盖不住那窈窕的身材，柳眉杏眼乌黑晶亮。她虽然闭嘴没有说什么，但那扑闪扑闪的眼里尽是内容，唇红齿白清丽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只挠得欣文心里烘烘的发热。没有想到那晚的邂逅和第二天的相聚，使得青春期的欣文心里生出许多遐想。有时候人的第一感觉，会成为一种难以忘怀的意念…… “哦，我和你老婆在一起开会哩，嗬嗬，这世界还真是太小了呀，没有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吔！”春芸的回复拉回了他的思绪，愕然中两个心照不宣的闪了一眼，欣文热情的让坐。那天太阳也似湊热闹的站在天空尽情的发挥，把夏日灼热的强项推到了高峰。屋子里的电风扇呼呼的洒着热气，吹得脸上汗黏渍渍的。没有想到青春在仓惶中很快就过去了，他暗里打量着她；电风扇掀得她长发飘飘，脸含红潮杏眼闪烁。初次见到她时虽也是长发，但结着两条麻花辩，没有今天这般先潮光滑水亮。经历过农村劳作磨励的身材，高挑结实又不失丰满。夏天里较为适潮的单薄着装，衣袂轻盈的飘忽突出了她臀丰腿长，胸部丰满阳光炫目。她和老婆是同属一个区的，由于这个缘分他和她又见了面。时光的流逝使她成熟得更具女人魅力。他心里只觉有股说不出的感叹！过后似乎也明白了；失去了的只能回味，却是无法重新再来啊！ 老婆李珍看着他俩打哑谜，似觉关系不一般，不觉心里急了：“哎唷，你俩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欣文笑笑道：“她呀，与东林挨着住的哩，有次晚上和东林在她家的刺树上打了几只斑鸠，第二天在东林家里一起吃了餐饭，那时我和你还不认得呢！” “哦，你俩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呀！可是好多年前的老朋友了哩。” 春芸闪了欣文一眼，对他老婆感慨地道：“唉，是呀！那时你老公可爱玩猎枪哩！”说着又抛了他一个媚眼道：“还打猎么？许多年没见你去我们那儿了哩。”欣文看出她眼里泄出一丝迷茫…… 她俩在猎鸟的那晚见面，次日又在东林家里一起吃饭，就似有一见钟情的感觉。而后在她的心里就浮动着一个英俊潇洒的影子。再次相逢人事已非。她捉空告诉欣文在某年的某日，她在不知觉中找着了他的厂子。有时人生的际遇也如坐公交车样的会错位，她到那里后门卫却告诉他欣文出差去了。她心里‘咯噔’一下，空落得似乎要崩溃！恰值中午下班的时候，就见男女工人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说笑着从厂区涌了出来。她虚幻似的感觉也是其中的一员，门卫见她痴呆的瞅着厂区方向，以为不相信他说的话还在等着欣文，又提醒道：“妹子，他确是没在家哩，我不会骗你的，你俩个是什么关系呀！找他有什么事啰？我可以帮你转告呀。”她一下子羞红了脸，摇着手连说：没事，没事！急忙地走掉了。门卫后来一想，拍着脑壳直在心里后悔，唉！我他妈的，哪里这么不通窍呀，她们年轻人的事除了情爱还能有什么事呀，她能告诉你个老头子吗？ 欣文回厂后门卫告诉他：有个年轻的乖妹子找了他，见他不以为然，又一脸正经的认真地道：你别不相信哩，是个乡下妹子，那羞答答的样儿，长得跟画里人儿一般，那双眼睛呀！真个是勾得你的魂掉，讲话的声音细细的透着亲热。欣文当时怎么也想不起会是她！后来依据门卫的描述仔细回味觉出一定会是她了。男人喜欢好看的女人，女人同样也喜欢风流才俊的男子，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他心里不觉就有了一丝怅然。不知过了多久他再去乡村东林家时就没有见到她了，东林说她嫁人了。后来得知她当了民办教师，无形之中他的心里好似有了几分慰籍。 没有想到这许多年后，竟由老婆把她牵引出来，勾发出已被尘封了多年的往事。他好想和她好好的叙述旧，老婆夹在其中又觉不方便。在忐忑中直到春芸走后，才从老婆口中知她老公是个普通乡干部。在乡下凭她那脸蛋儿嫁个干部也算不错了，不然民办教师这个位置也论不到她。人生相处，有的人哪怕只是一面之交，或只有一天的交往，却会在心里储存一辈子，有些人即使天天在一起，却没有在心里真实的感觉过。由于东林的缘分欣文与春芸偶然相蓬，却在心里无法抹去。尽管那时他对她已心存好感，由于自生的原因，他却只能在心里祝愿她幸福——今又相见，心中就波动了一种异样的情愫！ （3193 | 
发表于 2022-6-3 13: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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