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元锐 于 2022-7-19 14:44 编辑
春潮云涌（六）
有艰辛的付出，就有可观的回收，高枫总算铺开了局面。供销社的一栋几间库房全腾让给了他，在尽东头僻了一间办公室洽谈业务。另外在不远处租了几间企业办闲置的空房做了宿舍与食堂。生产上面的事他全交给了搭档陈明，自个儿主管业务往来及全面工作。人马由原来的几条枪增至了十几人，请了个年轻灵醒的妇人打理食堂，使得同志们吃饭时眼里舒服。给了妇人部份筹备资金，由她自负盈亏的独立经营，既能调动她的积极性也免了自身的麻烦。基本上步入了正常的工作程序，各方面收到了较好的效果，显示了一片红火忙碌的景象。
随着工程的进展形势逼人，各岩埸的设施正在抓紧顺利进行中，但每天被岩场主为设备追催得屁眼里冒绿烟，为此在烦躁中自嘲；都是钱惹的祸。机械制造不是揑粑粑得有个生产过程，人生匆匆，谁不想时间就是金钱，哪个不愿早出产品多赚钱呢！ 高枫昨晚酒酣睡了个好觉，今早冥冥晚起。刚漱洗完毕想出门填饱肚子，便见济成山悠悠然的晃了过来，一见面就调侃着：“高老板，显气派了啦，发财了别瞧不起俺叫化子喽。” “哦，是济公活佛呐，嘲笑我哟，屋里坐，屋里坐，日后还要仰仗老兄多关照，你可是这儿的名人呐。”随着递烟敬火。 他点燃烟深吸一口不挪步地道：“我他妈的么得名人只差要饭了，而今嘛，你这样的才是名人呵！难得有个好天气，见你大事已成定局，我约了两个朋友聚一聚不晓得你有没有雅兴。” 高枫抬头望望天，确是一个难得的好日子，初春放暖万里云天阳光灿烂。想着这一阵子忙得脚跟打后脑勾，确是需要放松一下，再者也要熟悉这儿的人情地理，便笑笑：“既是老兄相邀，为弟的我能不领情么，不知有个什么取乐的去处，何许样的朋友。” 老济诡秘地笑笑；“去后你就就知道了保你玩得开心，那两朋友嘛或许对你的工作还有帮助呐。” “哦，既然是这样我打发一下肚皮，我们约个地方会面如何？”老济略一沉呤便道：“就你这儿顺道。”他抬腕看了下手表，“现在九点钟，我九点半来这儿找你。” “哦，好吧，就这样定了。”高枫爽快的答应了。望着他消失的粗壮背影还真是一副杀猪的身板。他们原本住一个街妨，卯包上沾灰灰玩大的儿时朋友，后来参加了工作各在一方就断了来往。没有想到竟在这偏乡僻壤的食品站遇到了他，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人生一幸事也！改革开放中个体屠夫灵活周到的服务取代了食品站，现在站内职工仅此掛个名而已。这样更洒脱了他那嗜酒好玩的性情，每日里满嘴是油，一肚子的臭屁总和几个酒友灌得晕呼呼的，唾沫四溅吹毛求庛的大发议论，免不了悲叹自己几十年的饭碗，说没就没的弄丢了。 俩人准时上了路，翻山越岭的走了三四里的光景。高枫只觉浑身发热的冒了一身油汗，忍不住地问道；“老弟兄还有多远呐。” “快哩，在前面下岭岗就到了。”俩人顺着一条弯曲小道下坡钻进一丛竹林，在竹木掩映的幽幽深处，蓝天白云红日融融的祥和里“真有点白云深处有人家”一幢青砖拱角篱笆打围的独家小院相映眼前。宽阔的屋前埸坪暖融融的阳光下，一张小桌两个杯子茶叶飘香冒着袅袅热气。俩个人对坐正侃得意趣风生，隔远见他俩姍姍而至赶忙立身相迎。高枫方知此二人中有个乃是乡企办主任陈海然，玩得好的朋友多叫他老海，另一个则是屋主小有名气的徐道士，徐道士尽地主之谊欠身道：“稀客，欢迎，欢迎。”急忙返身进屋搬椅子，一边叫道：“哎，泡两杯茶来！” 老海则把桌上香烟给二人各上一支，笑悠悠地说：“高老板咋有闲心来这旮旯里转。” 高枫打量着四围景致慨叹道：“陈主任不愧为雅人，专找这风景幽雅的地方来休闲。” “哪里，哪里，高老板笑话了，经济市场乡企没了俺的事现在失业了，只有到处找酒喝哩，不比高老板要忙大事喽。” 听话听音，高枫知道这个主任不可小觑，赶忙回道：“早想和陈主任聊聊，只是近段时间穷忙，闲时又见不着你，哪想你在白云深处乐逍遥，哪天有空一定领教你的海量。” 俩人正客气着，道士招呼道：“二位坐下讲，要喝酒约时不如撞时，今天相聚小道处水酒尽量。”又对高枫笑道，“只是山野陋地没得名堂，还请高老板多多包涵啊。” 高枫谦恭地笑笑：“哪里，哪里！如此仙山宝刹，风光潋滟，难怪道兄仙风道骨修得一身飘逸也！”他望着他那晾衣竿的身材奉承着，“只怕我老高沾了你的仙气舍不得下山了啊。”即尔四人哈哈大笑。 这时一妇人笑容可掬的端来两杯香茶，老济是常客随意接过一杯取笑道：“嫂夫人又变漂亮了呐，”指着高枫说， “这是在埸集上办机械修理的高老板。” 那妇人瞥了高枫一眼，怯怯地道：“高老板请喝茶。”高枫接过茶杯，暗暗瞅地那妇人；见她齐耳短发，格缄棉装，一双过时保暖鞋歪在脚上。脸白手凈的也自有一番农家妇人的韵味，只觉与高瘦黑不溜秋的道兄实难堪配。接下来四人在香烟缭绕里捧着滚烫的茶杯神聊起来。那道士自有道家的一套，他有意在新友面前显摆发议论。无非是因果报应，坐殿的阎罗阴曹的小鬼。亡灵归天后做道埸的超度，成仙得道后的驱邪捉鬼，把你引入一个神化的意境，听来也有些惊悚兴溢。 老海则悲叹他人生仕途的艰难，世事莫测，国家的兴亡，改革的利弊。抨击目今的不良时风，一副忧国忧民怀才不遇的感慨，说到动情之处不觉黯然失色。他在文革期间高中肄业，在本地也算是个文化人，从生产队长做到如今乡企业办主任，有点自视清高的持才傲物。生性风流惆傥，且婚姻皆由父母促成，终是不遂其意。于是呼！在外就难免惹出些风流秩事，如今一开放也就不在乎那些闲言浪语了，和自己可心相好的女人往来频繁，情緾意绵糯在了一砣。 而杀猪出身的老济，一出口便是粗言骚语的感叹世事：改革，改革，一切钱能解决，找个妹儿随便睡得。他这个食品站主任被人们讥称为“济公”吃香喝辣酒肉穿肠过，流气在心中。摇着浦扇下乡去收猪，农户想在估膘中卖个好价钱，真如迎济公活佛般的敬烟奉茶侍候。农家一年到头糠糠水水喂大一头猪容易么？买肉的也想托他面子砍块好点的，为了蝇头小利哪个不想巴结他。市场经济开放后个体屠夫占领了先机，集体食品站说没就没了，你说他能欢迎改革么！他原也是有文化根基的人，竟他妈的全塞到猪屁眼里去了。高枫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只好听任他们胡扯一通。一个新生事物的产生各有利弊，其中滋味他也能理解，如不改革开放他也不会浪到这山旮旯里来，他适时附和着插几句陪着打哈哈。谈兴正浓笑语漾溢时，一个身材高瘦面目菜黄，胸瘪臀平二十左右的姑娘喊吃饭了。高峰瞅那样便知是道士的女儿。道士见喊吃饭，忙起身招呼大家一起进屋，一手提起自身的椅子另只手又去搬高枫那把，高枫连说；“我来，我来。”扯身自个搬了抢身上前，老济和老海不用客气，各自带了座椅随后。 入席落坐那酒已温热，从壶嘴透出的热气里，渗出的那酒香令人只吸鼻翼。就知是自家酿造的纯米酒。这酒喝在嘴里无异味，一股幽香直入心田。喝多了也不会坏事，这是城里人难以享受到的口味。桌子中央一缽鸡肉炖得“咕嘟”作响，红烧魚里翠绿绿的蒜段，黄嫩的姜絲未曾动筷就觉味美难禁。再一碗胡萝卜炒肉，本地小有名气的纷条勾鸡杂，还有菜园里刚摘的新鲜小菜，地道的农家口味，把个八仙桌挤得满满的。主人把四个杯子斟得冒了尖，举着杯子道了开埸白：“承蒙高老板看得起，和二位老兄光顾，我敬三位一杯。”四只杯子一碰，而后一口干尽，翻杯为凭。 礼尚不往非君子，高枫争过酒壶依次满上，感激地道：“我借花献佛呵，感谢道兄厚意，在下初来咋到还望日后多多关照，特别是主任兄，愚弟有不当处还望包涵，来，干！”随着杯响酒干，一来二往已是数杯下肚，济公不由得急着那厨娘内老板怎么还不上桌……（3022） ——待续 | 
发表于 2022-7-19 14:3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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