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云涌连载（十七）

a元锐

  
                     春潮云涌（十七）
     
     正月十五这天，许多乡俗的传统节目纷呈登场。人们穿戴整齐从四野乡道流水似的漫了过来，路途可见已化淡装的艺人，敲着响器嘴里哼着乡俗俚语：哥儿呀咿，妹儿呀咿哟——乡场一上午武生打扮的壮汉身材敏捷，不息阵的举着龙头随珠转悠的翩翩翻腾在高枫厂子的空坪里。后生们柔中有钢的尽展身恣，腾挪跳跃的把条龙舞得穿云裂帛腾空欲飞。三班锣鼓‘嚓嚓锵’喇叭吹得；呜呀呜呀那里呀，日呀日啦日嘀呀……还有乡下喜闻乐见的三棒鼓彩龙船。还有那敲梆算八子，看相说风水的，拿句调笑的话讲：牛鬼蛇神都已出茏了。乡场上人头攒动沸腾得似汤锅。晚上还安排得有：哥儿呀咿，妹儿呀咿哟!的车儿灯，张先生讨学钱的本土灯戏。这是春天的故事里以来，最热闹的一个年节。
   高枫下午接李乡长通知，四点在乡政府聚餐。前些天老海提过这事他心中有数。他到那儿一见基本上都是熟人，岩场上也有几个突出代表。他们见到高枫就分外亲切，一番客套过后扯到岩场上的事儿就没完没了。直到李，王二位乡到后，李副乡长先代表乡政府给大家拜年。而后总结了一年以来，在改革开放中的经济发展翻了倍，当然是以岩场的发展为主题，特别代表乡政府和岩场老板，感谢高枫在设备上的改进支持，技术上的无私援助。而后王乡长讲了文化方面前所未有的好转，潘之夫是在出年春节前退休的，也被请了来作为光荣退休的话别饯行。同时讲到了今天元宵节各乡场办得热火，反映了改革开放后在经济的发展下，乡民们富起后的文化新形势。到场的以二位乡长为主，有企办主任陈海然，信用社高主任和有关方面人员，二十来人团团圆圆的坐了两桌。人们在脸红脖子粗的祝酒里举杯相庆，大有不醉不下桌的劲头。不喝酒的人也举着杯子助兴，话题都离不开发家致富。谁也没有想到以往提都不敢提的私营经济，发家致富，在党的富民政策下，调动了村民的积极性，各显神通的进入了小康之路。酒宴直到亮灯时在热烈的吆喝里散场……
   正月过后高枫把手头的事办完后，抽时间去了一趟县城。进城后一头扎进商埸，出来时大包小袋的已是行动不便了。这样儿是绝对进不得建材厂的，上香拜佛得先打听上山的途径。思索片刻，喊了一辆机动车连人带礼品缩进离厂区不远的茶馆里，要了一杯清茶，一碟爪子儿闲磕着守株待兔的等着他们下班。又一想，提着这么多礼品一家家地上门作楫也不好，你不累别人要避嫌，瞎折腾坏了游戏规则只会适得其反。觉得先找到张琳了再说。他慨叹：以往讨厌别人送礼拉关系俗气，没想到自己也搞起了这一套，他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了长远利益他不得不把这些菩萨敬供好，目前岩埸的业务虽然忙不赢，但总也有要饱和的一天。时代在进步，科学在发展，建材在更新中新型瓦片取代了原始的小瓦，瓦场现在已处在衰落中。居安思危，故此除了要拓展新的业务外，现有关系的商家不能丢。
　 十一点多钟，他眼前一亮，张琳挤在过往人流中靓丽的飘了过来。他赶急迎了过去，张琳也早已看见了他，诧异的问道；“咦，你怎么座在这儿潇洒？”高枫瞇笑着道；“新年过得好吧？来给你拜年的，在这儿等你哩。”
    “哟呦，拜年不敢当，你太客气了，到我家里去吧。”她热情的邀请着，高枫赶忙取来一堆花花绿绿的礼品。张琳就问；“高老板，你这不是开南货店吧！”高枫笑着：“哦，感谢去年大家帮了我的忙，新年伊始意思意思吧！”她见他那么多东西的很不方便，再者在大街上惹目不雅观，就喊了一辆机动车挤了进去。她身上透出一股淡雅的香味儿，挠得高枫心里惶惶的。她偷偷的睃了他一眼觉出他有几分腼腆，脸上不觉浮现一絲隐笑。不多时，在一幢楼房前下了车，张琳引着他上了三楼，进入一间二室一厅带厨厕的住宅。室内傢俱简单，但较名贵，摆放雅致合理，收拾的很整洁，心想符合她的人品个性。她把他让在沙发上，泡来香茶敬上烟笑着道：“你座会儿我去做饭，待会陪你喝一杯。”
    吃饭时，两个对坐，高枫尽拣好听的话感激着，然后扯到他所关心的事问：“今年外协加工任务大不大呀，麻烦你在洪厂长面前帮我多美言几句喽。”她不吱声的听他絮叨着，偶尔劝他喝酒。讲了半天见她不卑不吭的，也不知她心里打的什么谱，不觉的住了口拘谨地望着她。
    她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丢过一句话：“你说完了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高枫嘿嘿地笑着，有点儿难为情。“你就不能说点儿别的吗？好似来找我就是为了给你拉业务，给你讨帐，你们商人呐，就是一个“利”字当头。”过后又觉言语过头，歉然的举起酒杯温情劝道：“来，干杯，你的事我放在心里的。”高枫脸露感激心头踏实了。
两个喝完后再次斟满，她轻轻地问：“我做的菜好吃吗？”
   他摸不准她的心思：“哦，很好吃的，没想到你有如此好的厨艺。”投其所好的回答着。
   “哎，你别吹捧我了，好吃你干嘛不多吃呐。”他笑笑，在各样的菜碟里伸筷就往口里塞。
   她忍俊不禁地笑了：“慢慢吃，别噎着了。”那口吻如同对一个调皮的大孩子，在她家吃顿饭感觉拘束，没有在酒店里随意。求人的人常常怕遭冷遇，在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面前，这种心理使他增添了几分拘谨。她感觉出他实诚，并有几分可爱，为了打消他心中的疑虑，用轻松的语气重复道：“你的事我会尽心的，可除此外就不想和我说点儿其它的什么吗？”他望着那双美丽的眼睛不知所措，心想：她希望我说些什么呢？对于年轻女人的心思，如歌儿里唱的：女孩的心思你莫猜……他对她了解不多，猜测对她心路的话题，应该是生活情感方面的。
   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点醒道；“比如我这房子，生活情趣方面。”
   他闪了她一眼道；“哦，我正想问你哩，看来张小姐这套房子住进来不多久吧，是不是厂里分配的？”
   她挑着眉头嗔怪：“别老是张小姐的，我不是什么小姐，何妨现在小姐已变了味，我出生在贫瘠的山村里，从小就是很苦很苦的乡巴佬。”她感觉语气又走了调，不知怎的今天易于情绪激动总伤人。她在眸子里给他一个歉意的吻，“我们已是老朋友了，上次不是要你叫我小琳吗！”声音甜甜地，他温和地点点头。
   她给他挟了只鸡腿，而后举杯碰了一下，小小的呡了口向他娓娓述说：“这房子是厂里分给我的，但不是厂里的舍宿，只是每月由厂里交房租。按理说我来厂不足三年不该有房子。而应该分到房子的没有分，我却有了份。”她瞅着他迷惘的目光继续道：“为什么我能得到的别人得不到呢？就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厂长喜欢的女人。往往女人的得失，悲与苦，喜与乐，就在于有一副好的脸蛋喔。”他迷糊了，你能分到房子有什么不好的呢？感觉她那隽秀地脸庞有几分郁悒，她见他一脸的迷凝，自嘲地问道：“我美吗？讲实话别捧承我，”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她的确很美，他躲闪着她的目光回道：“你确实美，这个小城里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多。”
   “嘻嘻，是吗？我就知你会这样说哟，你喜欢我吗？”她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睑蝉翼般的颤动着，目光柔柔的在高枫窘迫的脸上摩挲着。
  他睨着她脸上飘浮着几分醉态红云。她问得突兀，且有几分怪诞，令他猝不及防。他躲避着那令人心跳的目光嗫嚅着；“那，那……我 怎么敢喜欢你哩。”他平时在乡下的潇洒不知跑哪儿去了。
   “嘻嘻，那有什么不敢的，喜欢一个人是你的权利呗。”她轻柔柔地道，“傻冒，除非你不喜欢我喽，那就是你的事了。长得俊美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动心，这就看你采取什么手段方式去喜欢她，攫取她了。比如，金钱，物质，玩乐。还是花言巧语，真情实意。”她用目光把玩着他，觉得象他这样质朴的男人现在不多了，她不知道这样评价高枫，可有点儿冤屈他了！人要在长期相处中才能了解，才能看清本来面目。她有了几分酒后失态，俏脸红云飞渡，笑得春山颤动，妩媚迷人地调逗着：“难道你对我毫不动心吗？而就是因为有人对我动了心，所以我能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该得到的人确没有得到。这就是我所说的前两种方式，而后两种早已过时了，因为人们都变得现实了，只有傻大哈才会相信廉价的“真情”你说这社会……不！就说眼前，我应该是喜，是忧，还是悲！”
   高枫明白了她的房子是怎么回事，她的述说无非是，揭示了目今物欲横流的现状，也展示她内心的苦闷与无奈。她把他当做知己，借着酒意发泄着心中淤积已久的郁闷，激动过后她显出几分疲惫的凄婉。高枫感觉她年岁不大，但社会的阅历，生活的磨难，人生的洞察力已是超然了常人。透彻的展示了人生不同的社会体会感受。他愧疚虽比她年长，可没有她对社会课题的深刻体验，对人性的本质看得如此的了解。沉闷一会儿后她又告诉他：“原本分房应在厂区宿舍，但那个人怕出入碍眼，找由头调换到这儿来的。”
高枫不觉替她忧心难过，小小年纪心中竟承受着如此的压力，抱着不平道：“现在他得逞了呦！”
   她狡黠地笑笑：“哈哈，你看哩？你太小看我了，我若是那种人，早在沿海成富婆了，我把母亲接来同住一起了。”
   他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放下了，为她松了口气地问道：“怎没见你母亲？”她淡淡回道：“串门打牌去了吧！”
   他心生怜悯动感情地问：“家中还有什么人？”
   “还有小弟，小姝，父亲几年前过世了。”
   “他们常来吗？”
   她叹了口气，微翕眼睑，似有一絲不愉爬上眉间：“别问了，以后你会知道的，来！喝酒……”他猜测，也许有他的难言之隐。
   时间悄悄从身边溜过，他已误过了拜客的最佳时机，她也已过了上班时间。他向她打听着洪老板他们的住址，她“嘻嘻”地笑着：“你犯傻呀！大白天的提着礼品挨家子叩别人的门，你不觉得不光彩，收礼的人还要避嫌呢！你呀！连送礼的门道都弄不懂啊。”
   “那……那咋办呀！”他为难地望着她。
    她亲妮地对他道：“你呀，嘻嘻，想送礼今晚就别想回去了，晚饭后我带你去，而后我俩再找个地方乐一下子去呗。”
   “那……”他窘迫的语塞。
   “什么这呀那的，你是真不懂游戏规则还是装苕，是别人我可懒得管哩，那次金都酒店你没白请我喝酒。”即尔用目光扫了一下屋子道，“我得去厂里点一下卯，你不愿出门就在这儿休息，我很快会回来的。”不待他有所表示便闪出了门，他望着她靓丽的背影还能说什么呢？　　（3941）
         ——待续

      

政协邱渭波

漂亮女人就是一种病毒，男人在这种女人面前免疫力就低了。

史开均

欣赏老师佳帖！为您点赞！

a元锐

政协邱渭波 发表于 2022-8-13 16:45
漂亮女人就是一种病毒，男人在这种女人面前免疫力就低了。

谢谢版主支持，评议，多看漂亮女人长寿的，问好？

a元锐

史开均 发表于 2022-8-13 21:07
欣赏老师佳帖！为您点赞！

谢谢支持点赞，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