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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首歌词的浅析 文：张惠芬 纵观当今流行歌坛，歌词烂俗现象普遍，许多流行歌曲如果摒弃了那些华美的包装，仅看歌词是很难站立起来的。其实，优秀的歌词应当是一首能唱的诗，它的美学成分除了具备音乐所要求的各种元素外，还应当拥有诗的品质。笔者近日有幸读到了这样一首歌词，感触颇深。其原文如下：
回 家 作者：罗平
车轮飞旋，车轮飞旋，
怎追得上思念的箭。
山还遥，水还远，
桃林柳岸早已经飞入眼帘。
村头的喜鹊一遍遍把梦叫醒，
窗口流云总看作袅袅炊烟。
多少个约定铺成归途，
记忆的蝴蝶落满桑茶园。
旅程漫漫，旅程漫漫，
谁走得出人生的圆。
风也香，水也甜，
山珍海味比不上农家茶饭。
久违的乡音一声声把心喊醉，
鸡鸣犬吠才是那最美画面。
多少年漂泊寻觅天堂，
转身却发现家是桃花源。
这是一首很典型的一段体歌词，属于现代乡土歌曲。一看到题目《回家》，就让我想起这样一个词：归心似箭。是的，这里的回家也不例外。请看：“车轮飞旋，车轮飞旋”，采用复沓来表现急切，可尽管怎么“飞旋”仍追不上“思念的箭”，这便是回家的人！“山还遥，水还远”，有亲人才有家，可家还远着，家怎么样了？“桃林柳岸早已经飞入眼帘”，是曾经的家园？梦中的家园？幻觉中想象中的家园？也许都是。“飞旋”与“飞入”，一个是线性的，一个是立体的，一个在拉近与家的距离，一个把家的内容填充在归人饥渴的心田，一个飞去，一个飞来，也是心灵在空间的对接，是两种呼唤。开篇短短四句，呈给我们的不仅仅只是一幅幅简约的图画，更有内心深处的共鸣。
“村头的喜鹊一遍遍把梦叫醒，∕窗口流云总看作袅袅炊烟。”这里有蒙太奇式的交叉叠影，有家乡与他乡的两两相望，也是两种呼唤，故乡的鸟把这里的梦叫醒，这里的云看作故乡的炊烟。一次次梦里回家，却在最美的时刻被叫醒，这是梦中的呼唤，是每个做梦的人的体验，是一种遗憾美。第二是眼前的呼唤，眼前的流云啊，你是不是故乡飘来的炊烟？你是不是来将我呼唤，这是梦中思念的延续。“喜鹊”叫醒的“梦”也可以看作是守望者的魂牵梦绕，“窗口流云”被“看作袅袅炊烟”，也可以看作是旅人思念之存想，是一种错觉，境由心生。由此，我不得不佩服作者驾驭文字的功力，对意象选择的独到，意境与情感共生的匠心独运。
“多少个约定铺成归途，∕记忆的蝴蝶落满桑茶园。”这里既有对回家终于成行的铺叙，又有“桃林柳岸”的延伸与拓展，一个“铺”字和“满”字，言尽了对“家”的虔诚与渴望，一个远在他乡的游子回归的不易，“家”的回忆总是温馨美好的，而且充满着无穷的魅惑。 如果说第一部分，词作者表现的仅仅是一种“回”的急切与向往以及种种与家有关的想象与幻觉，那么第二部分，作者则把受众者的视线引到了“家”的领域。
“旅程漫漫，旅程漫漫，∕谁走得出人生的圆。”开节两句让我想到“路漫漫其修远兮”，此处的复沓，极言人生旅途的艰辛与不易，然不管我们如何“求索”，都必将叶落归根，都必将回到原始的出发地，回归尘土，“谁走得出人生的圆”，这透着禅意的思辨，既有着大彻大悟的警醒，亦是一位游子渴望心灵回归发自内心的慨叹！
风也香，水也甜，
山珍海味比不上农家茶饭。
久违的乡音一声声把心喊醉，
鸡鸣犬吠才是那最美画面。
窃以为，这里所描述的既是现实中的“家”，也是心灵之“家”。在远离了“灯红酒绿”“山珍海味”所代表的所谓富贵红尘之后，回到了简单、淳朴、憨厚的净土，谁不想回归一种久违的心灵澄净脚踏实地的感觉，粗茶淡饭，儿时乳名，鸡鸣犬吠，哪一样不是久远了的亲切与纯粹？这样的“家园”，就是一幅“最美的画面”，就是王维所期盼的“王孙自可留”的安宁之所。比风水香甜的是茶饭，比茶饭香甜的是乡音，比乡音香甜的是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家园。
“多少年漂泊寻觅天堂，∕转身却发现家是桃花源。”这两句，我把它看作此首词的审美发现与升值，看作饱经沧桑的旅人的精神回归，看作回归时的大彻大悟。多少年寻寻觅觅，理想的家园到底在哪里，人们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作者在这里点石成金。原来，只有“家”才是真正的理想之地，才是最终的心灵归属。此处，一个“转身”用法妙极，我们太需要这样的“转身”了，在拜金主义导致人性扭曲，家园荒芜的今天，作者这样写，是一种自我意识上的警醒？还是一种有意识的呼唤？我想，应该是二者兼有之吧。
读完全篇，忽然发现题目《回家》的双重含义，原来作者回归的家园，是一个既有着“桃林柳岸桑茶园”的真实的家，又是一个灵魂的栖息地。其实，这种理想的家园我们每个人都有，它在我们的心里，也在我们生活的真实里，正在被我们用一生的时光寻觅着，享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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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13 08:3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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