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ylxj李协军 于 2022-11-18 09:16 编辑
“你爹愿意的，他要救你哥。”他口干舌燥地说。 “他不是我爹，我要是他亲生女儿他咋舍得。”杨素琴一边说，一边泪流纵横。 “你爹也是没办法，是他求的我。”赖英得得意地说。 “我真不是他亲生女儿，我是三岁让他家抱养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他今晚才说的。”杨素琴继续闭着眼，“要搞你就搞吧，还等啥。” 那股复仇的欲火，突然就消失了，他疲软地呆坐在那里。他望着眼前的无助杨素琴，却想起了自己悲凉地过去。想起自己头顶滚烫的火盆跪在杨二爷面前哀求的情景：火盆灸烤着他的头皮滋滋地响，他嗅到了自己被烤熟的肉味，他好绝望。 杨素琴突然坐了起来，她伸手从红袄襟里摸出了一把剪子，抵在自己的喉咙口：“你搞吧，搞完我就死了。”他从来还没有见过这样烈性的女人，有些惊慌，伸出手一把抓了剪刀说：“你真不是杨家的亲生女？” 杨素琴怔了一下，点了一下头。 半晌，杨素琴说：“我心里早就有人了，你搞了我，我就不活了。”他万没有料到杨素琴会这样。他凝视着眼前的杨素琴，想起了杨桃花对他说过的话：“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油灯又“哔剥”响了一声，隐隐地他听到下房那面众人的调笑声，妓女们夸张地叫声。他在心里悲哀地叫了一声。 他莫名地就想起杨桃花，想起杨桃花那双似哀似怨的目光。他知道，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忘记杨桃花了。 他开始穿衣服，穿完衣服，瞅着杨素琴说：“你走吧。” “你不搞了？”杨素琴不信任看着他。他不语，死命地盯着杨素琴。杨素琴在他的目光中很快地穿上了衣服，杨素琴穿好衣服站在地上，望着他，“以后要搞你说一声，我给你再脱。”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杨素琴就跪下了，哽着声音说：“杨桃花没看错你，你是个好人。”说完给她磕了个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突然，他抱住头呜呜咽咽真的就哭了。 油熬尽了，灯明灭地闪了几下就熄了。上房里已没有了嬉闹的声音，他走出去，走到凛冽的寒风中。 他来到上房窗前拔出腰间的枪头，冲天空放了一锄头，然后立刻喊了句：“鸡也抓了，酒也吃了，女人也搞了，都他妈滚出来，我们该做活了。” 众人知道赖英得说的不是玩笑话，虽一百个不情愿从女人的怀里钻出来，但还是骂骂咧咧地穿衣服。赖英得听到了骂声，又放了一枪头，房间里立马便没了声息。 赖英得带着兄弟们很快就冲到桃花源矿物侦缉队那座院子。 赖英得就道：“黑柳、疤子，你们去把哨兵给摸了！” 黑柳和疤子就悄悄跑到一个哨兵的身后，二人快捷地攥住了他的左右手，并将其反在了背后，那侦缉的哨兵继续没有明白过来，迷迷怔怔地瞅着黑柳：“干啥，干啥，这是干啥？” 黑柳用枪头抵到他的额头说：“别吵，我们是八路，刘扒皮在哪儿？” “八哥，我们无怨无仇，别杀我。”哨兵颤抖着身子，身子就往地上摊下去了 黑柳用枪头敲了一下他的脑壳，凶恶地说道：“刘扒皮在哪？” “就在……在亮灯那个房里，他……他玩牌。”那哨兵就哆嗦着道 黑柳一伸手，抽出哨兵的裤带，把他捆得扎扎实实，又脱下他的臭袜子，塞在他嘴里。 黑柳冲黑暗中赖英得喊：“大哥，搞妥了。”赖英得蹦了过来，一手提着一支枪头，带着胡子们向亮灯的房间冲去。 来到门前，赖英得一脚踹开门，喊了一声：“都别动。” “我操，这是谁呀？”刘扒皮从牌桌上不情愿地抬起眼睛，先是看见了那两支枪头，然后才看见那张脸，刘扒皮的脸立马就灰暗了许多。 刘扒皮认识赖英得，曾经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刘扒皮以前也当过胡子，对这一切并不陌生，转瞬他就沉稳下来，换上了一张笑脸：“是赖大哥呀，我当是谁呢，大哥到我这儿来有事？”他一边说话，一边朝身上的人递眼色。 其他人就要伸手摸枪头，黑柳一下子冲过来，怀里抱着一个炸药包，左手拉着弦儿高喊一声：“都别动，动一下我就拉响炸药包。”大家见他如此阵势，都吓得不敢再摸枪。 刘扒皮横着脸骂道：“拿枪干啥，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说。” 赖英得冲过来，抓住刘扒皮的衣领子，瞪着眼说道：“把杨辉放出来，咱就撤退。” 刘扒皮吁了口气，转着眼珠，瞅着赖英得说：“原来大哥是为了救他来呀，杨三爷给了你好处，可是我们却什么好处也没拿着，本想敲他一笔，既然大哥您出面了，就你赏个脸，我就把他给你们吧！”说完他用手指了指里屋， 黑柳立刻像兔子般冲进里屋。他看到杨辉正缩在炉上，裹着被子不停地哆嗦，他的大烟瘾犯了，鼻涕口水地流了一被子。黑柳连人带被子一起把他抱了，转身拽出门，看也没看刘扒皮一眼就走了出去。 刘扒皮又笑一笑说：“赖英得兄弟，山不转水转，我今天认栽了。” 赖英得得意地笑了一下，一挥手把桌上的油灯打灭，一纵身跳上了桌子，又一抬脚踹开了窗子，然后从窗子里奔了出去。早有人牵着马在窗外等候了。 他骑上马，又朝天空放了两枪，冲出了矿物侦缉队驻地，跑到了桃花源的河道上，这时，他们才听到身后传来的追赶马蹄声和枪声。 黑柳一扬手把怀里抱着的那块冒充炸药包的石头扔到河里，回身望了一眼侦缉队方向，冲赖英得说：“大哥，刘扒皮给咱们放礼炮呢。” 赖英得在马上举起枪，朝身后打了两枪，打了几下马的屁股说：“让他忙活去吧。”马快风疾，不一会儿他们就消失在夜空。赖英得等人来到一个避风的河湾里停住脚，都跳下马来。赖英得掀开盖在马车上的被子，杨辉颤颤巍巍地从马车上爬了下来，跪在地上，抱住赖英得大腿，鼻涕眼泪地说：“大哥，我怕受不住了，给我口烟抽吧，马癞子害死我了。”” 赖英得低下头，黑暗中借着朦胧的星光看着一只瘦狗样的杨辉，心里说不出的恼火。他很快地想起了杨桃花，想起了杨素琴。他想杨三爷凭什么用杨素琴的贞洁换回连狗都不如的杨辉，他抬起脚把杨辉踹出去老远。杨辉昏死过去的身子在冰面上冲出去一程，又停住了。 “操你妈，还想抽两口，他咋不去死呢？你这狗日的。”赖英得吐了一口唾液。一行人回到乌云界杨三爷家时，天已经亮了。 赖英得骑在马上，远远地看见了杨素琴绿裤红袄站在院子里，她在向远方眺望。赖英得停住马，望着杨素琴，心里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杨三爷看见了马车上要死不活的杨辉，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嚎啕着就哭开了。他一把拽过儿子，让儿子跪下给赖英得磕头。 杨辉哭咧咧地说：“爹呀，儿遭够罪了，儿要死了。”” 赖英得咬牙切齿地朝杨辉的头顶打了一枪，杨辉一屁股坐在地上，尿液顺着裤角流下来了。 “回山！”赖英得一打马屁股，一行人风似地跑出乌云杨三爷大院，走出大院口回望的时候，赖英得看见杨素琴继续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像尊石像。 赖英得想起了杨桃花，再次回身调转马头时，他在心里暗想：“我该找杨二爷算账了。”他一想起杨二爷，浑身上下便不停地发抖，他恨不得马上把杨二爷老家伙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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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18 09: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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