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上市正当时

君子

俗话说“雨前椿芽嫩如丝，雨后椿芽如木质”，是说谷雨之前的香椿芽鲜嫩可口，而过了谷雨之后的香椿芽就慢慢老了，口味和其营养价值也大大不如以前。
儿时，老屋的房舍旁有一排高大的香椿树。春天，香椿树受到了时令的蛊惑，节疤处和枝头陆陆续续萌动了猩红的苞芽，苞芽接受阳光雨水的喂养在春光里舒缓绽放。这时候，母亲就会从堂屋里搬来梯子，拿来一根长长的竹蒿采撷。母亲把梯子竖起靠稳树干后一步步慢慢攀爬，过程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摘取那娇嫩鲜美的香椿，我们姐妹在树下伸长脖子张望，给树上的母亲充当起瞭望的作用，唯恐哪根树枝上的美味遗落下来。当然，也忘不了四下里踮起脚尖去摘取够得着的矮枝上的肥美，还有母亲用竹蒿敲打下来的“落英”。
母亲在春光潋滟中喜滋滋地下得树来，得意地在我们面前炫耀着战利品。这时，母亲的眼里闪耀着动人的光彩，我们姐妹仨则围前跑后地跟着兴高彩烈的回家。在那个物质贫瘠的年代，香椿成了农人们餐桌上最廉价的佳肴。
香椿芽一茬一茬儿的，屁股后面有深褐色的蔸儿托住鲜嫩肥厚的叶瓣，我们在院子里把它择净清洗一下，剩下来的事情就是把它变成一道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味。母亲走进厨房，把它放进滚开的水里打了翻滚儿。猩红的香椿一下锅，颜色就变成翡绿的了，满屋子飘散着清香，用筷子把它捞上来放进盘子，再加上盐，味精、芝麻油、蒜末、剁辣椒、食用油等佐料拌匀，等到餐桌上一放，就成了一道脆生生的让人齿颊留香的凉拌美味。
时光嬗变，斗转星移，许多的事情悄然地发生着变化，时光也教给我们很多丰沛的知识。香椿不光是从乡村的餐桌上走进城里的餐桌，而且也是园林绿化的优选树种。汉代起就遍布大江南北。香椿芽营养丰富，并具有食疗作用，主治外感风寒、风湿痹痛、胃痛、痢疾等。香椿的做法也多种多样起来:凉拌香椿、香椿煎蛋、香椿拌豆腐、椒盐香椿鱼、香椿手撕风鸡等，让人胃口大开，数不胜数。
前几天我从老家返城，中途上来一个中年女人，女人手上拎着个大竹篮子，篮子里装着猩红的鲜嫩肥美的香椿，一把一把儿地扎得是殷殷实实，码放的是齐齐整整，让人心里不由自主地就生出欢喜来。车厢里马上就有人出腔了:“这可是个好东西呀！”中年女人微笑着。“卖的吧？”有人问。“嗯，去常德，赶个早！”女人回答着。
我突然升起了一种情愫，如同这满篮的香椿的香味弥漫开来，挥之不去，历久弥新，在时光的河流里沉淀，酝酿发酵。老家的香椿树多年间因为老化而失去了踪影，也因为人事的关系荒芜了曾经的热闹，在心中留下了诸多的遗憾。而少时那些珍贵的记忆随着香椿的发芽一年又一年的出陈，吐新变得更多弥足珍贵！
买一把香椿吧，在香椿上市的时候。

龙阳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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