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紫河漫话（九）：归老桥，曾巩作记

永志

穿紫河漫话（九）：归老桥，曾巩作记

永志

    古城常德，以穿紫河为主干，水系发达，桥梁自然就多。常德旧志记载的著名的桥梁有七里桥，建于明朝嘉靖年间；归老桥，建于北宋熙宁年间。归老桥，不仅建桥时间比七里桥早了480多年，而且为之作记的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散文名篇《归老桥记》，为世人推重，传之千古。
    谁修建的这座桥呢？曾巩有记载：“武陵柳侯”。史称当时武陵有“五柳”，即祖孙三代：第一代柳中；第二代柳拱辰、柳应辰，亲兄弟；第三代柳平和柳猷，是他们的儿子。除柳中是岁贡外，其余四个人都先后成为进士。但和老家密切、旧志有生平事迹记载的是柳拱辰、柳应辰和柳平，所以我在《芷兰春秋》书中称“武陵三柳”。柳平和苏辙、黄庭坚的关系都很好，苏辙有《寄题武陵柳氏天真堂康乐楼》两首诗，因此常德旧志推定请曾巩作记的“武陵柳氏”是柳平，这是错误的，因为曾巩公元1083年就去世了，而柳平公元1093年尚在筠州任职。我曾考订，“武陵柳氏”是柳拱辰，曾巩作记的时间在至和三年（1056）以后，熙宁七年（1074）左右。如是，柳拱辰大约生于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比曾巩大10岁。
    柳拱辰祖籍山东益都，五代时躲避战乱迁居常德。宋仁宗天圣八年（1030）举进士，历任鄂岳州通判，永州知州等官，有慧政。宋洪迈的《容斋随笔》转引蒋世基的《述梦记》记载，柳拱辰在永州离任时，祁阳县令齐术为他送行送至白水，齐县令做了一个梦，一位穿着儒士衣冠的人，自称是唐代诗人元结，说：“紧柳公游浯溪，无诗而去，子盍求之？”梦醒后，齐县令感到奇怪，于是向柳拱辰献诗一首，柳拱辰也依韵和诗一首。浯溪，今湖南祁阳县境内，浯溪摩崖碑林十分著名。元结撰写的《大唐中兴铭》，由颜真卿书写，镌刻在临江石壁上，奇文、奇字、奇石，称“摩崖三绝”。记载齐县令做梦以及与柳拱辰唱和的《述梦记》就刻在浯溪奇石的崖壁上，可见当时柳拱辰的名声之大。
    柳拱辰当官知进退，不到六十岁就想到退归故里，修房子，建桥。他亲自画了一张草图给曾巩，请他作记：“西北有湖，属于阳山者，白马湖也。阳山之西南有田，属于湖上者，吾之先人青陵之田也。吾筑楼于是而将老焉。青陵之西二百步，有泉出于两崖之间，而东注入湖者，曰采菱之间。吾筑桥于上，而为屋以复之。武陵之往来有事于吾庐者，与吾异日得老而归，皆出于此也，故题之曰：归老之桥。”“归老桥”很可能是柳拱辰自己取名。地点很明确，就在阳山脚下，白马湖滨。
    曾巩为文风格，《宋史·曾巩砖》评价说：“立言于欧阳修、王安石之间，纾徐而不烦，简奥而不晦，卓然自成一家。”《归老桥记》无论谋篇布局，语辞文法，都显示出一种严谨醇正、古雅平和、纾徐婉曲的特色。曾文长于议论，在写了柳拱辰老家武陵物产丰富、风光秀丽，既可以自食其力，也能够颐养天年之后，接着转入主旨：为宦者要明进退，不恋禄。柳氏思归不是遁世，是自然规律使然。在少年时代，“从事于四方，累乎万物”，并且“获位于朝而荣于禄”，这是一种快乐。但是到了老年，这种乐趣就应该转移。作者颇有感触地写道：“世之老于官者，或不乐于归；幸而有乐之者，或无可为归。”柳拱辰不仅乐归，而且早有准备，有地方可归。接着，曾巩分析“两得”、“两失”全然相反的两种情况。明进退，不恋禄，既保持了自尊，又老有所归，称为两得；相反，不知激流隐退，或者说权力欲望没有止境，结果虽然终老于位，但被人摒弃，想归也无处可归，这便是两失。作者作记的目的就是倡导全社会发扬明于进退的社会风气。
    我认为，柳拱辰的事迹在今天仍然很有意义，我们不妨把白马湖上的某座桥取名“归老桥”！

上善若水

赞！

寒儒

你知道得真多。

吉祥

   听永志先生讲常德故亊!

永志

上善若水 发表于 2016-11-10 18:54
赞！

谢谢！

永志

寒儒 发表于 2016-11-10 19:51
你知道得真多。

有愧，知道一些，研究不深！

永志

吉祥 发表于 2016-11-10 20:54
听永志先生讲常德故亊!

谢谢先生的支持、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