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不老

陈哲先生

              青山不老
—— 一位老共产党员的葡萄柚情愫
           
      头戴鸭舌帽，身着迷彩服，脚穿黄胶鞋，和煦的春光里，一位老人手拿锄头正忙着给葡萄柚树开沟施肥。3月13日，记者踏访澧县复兴镇温泉村葡萄柚精品园，但见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面颊上汗流不止。
       原本晚年生活安逸的老人，日复一日坚守这样的岁月已6年有余，这份坚守缘于老人心心念念要把自己的果园办成村民们种柚致富的示范园。老人名叫樊孝其，今年72岁。1995年，樊孝其作为我市第一批援藏干部担任西藏自治区山南地区隆子县副县长，1998年回常德澧县担任10年副县长和5年正处级调研员后退休。
      “乡亲们二三十年前种植的橘树，橘子每公斤就卖块把钱，有的年份还滞销，这令我深受震撼。”樊孝其与记者侃侃而谈，勾起了酸楚的回忆：2016年，他回到养育自己的故土温泉村，映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橘园，然而，传统柑橘种植利润甚微，他不禁心忧如焚。
      复兴镇是产橘大镇，全镇柑橘种植面积达8万亩。樊孝其曾是一名林业技术员。他骨子里认定：传统柑橘种植不能令乡亲们致富，必须进行品种改良。
      樊孝其的侄儿樊友亮是当地柑橘种植大户，2009年，他引进威诺葡萄柚试种。樊孝其品尝侄儿试种的葡萄柚，发现果肉柔软、多汁爽口，他眼前一亮，心想这就是传统柑橘改良升级的理想品种。
召开座谈会、带领村民代表远赴浙江省台州市实地考察……樊孝其煞费苦心引导村民们改良柑橘品种。可村民们顾忌种植技术、资金投入、种植效益等诸多问题，响应者寥寥无几。无奈，樊孝其横下一条心，决定自己试种引领。2017年春节后，樊孝其流转土地2亩多，建立葡萄柚枳壳育苗基地，育苗10万多株。
       2018年冬，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将樊孝其精心呵护、即将移栽的幼苗冻得“伤痕累累”，直接经济损失10多万元。但天灾并没有“冻伤”樊孝其示范引领的雄心。樊孝其含泪细查每一株被暴雪重创的柚苗，欣喜地发现还有一半没有完全坏死，可以嫁接。一年后，基地顺利出苗5万多株。樊孝其流转荒山竹林20多亩，种了1000多株，其余的柚苗以成本价出售给周边群众，种植面积上千亩。千亩葡萄柚推广背后，是樊孝其对乡亲们的铿锵承诺：如果村民们的葡萄柚无渠道销售，他将以当年柑橘的5倍价格进行保底收购。
      樊孝其只有一个女儿，已在长沙工作安家，老伴退休后随女儿生活，退休后，他完全可以安度晚年，享受天伦之乐。但从2017年起，樊孝其却过上了劳累、孤寂的生活。那年，他在基地旁搭建了一间板房，供自己生活起居和存放生产资料。
      6年多来，不管白天黑夜，樊孝其都几乎“钉”在了这里，偶尔去趟女儿家也是快去快回。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到板房还要忙活一日三餐。
      “人勤地不懒。”这话樊孝其常挂在嘴边。抹芽整枝、追肥除草、打药治虫、抗旱防冻……果园里的这些劳作，在樊孝其眼里都是精细活，他事必躬亲。6年多时间里，他每年支出的劳务费不到3万元，果园里的活儿几乎由他承揽。除了精耕细作外，樊孝其几年来还为果园建设投入了34万多元，配套完善各项基础设施。
春华秋实。如今，披绿的果园里，果树长到了1.5米以上。2021年，栽种仅两年多时间的果树产柚1万多公斤，去年产柚1.5万多公斤。樊孝其以每公斤16元的均价卖出5000多公斤，其余的或赠送给敬老院老人，或与亲朋好友分享，或无偿送给周边村民，以期继续推广种植。
      在樊孝其极力主张下，澧县美复葡萄柚种植专业合作社应运而生，樊友亮担任理事长。在这个温暖的协会组织里，成员们不定期开展技术交流，共享信息，合作社成为助推葡萄柚种植推广的坚实平台。如今，澧县葡萄柚种植面积3000多亩，樊友亮成为樊孝其严厉鞭策和谆谆教诲下的最大受益者，将30多亩传统橘园改为葡萄柚后，近3年他每年收益达五六十万元。
      樊孝其和澧县美复葡萄柚种植专业合作社出产的葡萄柚，经中国绿色食品发展中心审核，被认定为绿色食品A级产品。这份认证的背后，凝结着樊孝其坚守的“三大法宝”：一是施有机肥；二是杜绝除草剂；三是防病治虫严格使用国家标准规定的药物制剂。“爸爸，我们一家衣食无忧，您年逾古稀何必还吃这份苦？”樊孝其女儿的不解和反对，代表了一家人的心声。
      去年除夕，樊孝其将一家人接到果园，在板房里度过了一个刻骨铭心的春节。其间，樊孝其带着一家子踏遍果园，让家人们亲身感受他的所思所为。“我根本不是为了赚钱，这个果园是引领乡亲致富的一面旗帜，绝不能倒。”家人们吃着简单的年夜饭，听着樊孝其的肺腑之言，含泪点头。
       青山不老，果园吐绿。“果园再过两三年将进入丰产期，如果每亩产量能到2500公斤左右，我的心愿就实现了。等干不动了，我就无偿将果园交给一个有能力、有社会责任感的种植户经营，让他将我的心愿延续。”板房里，樊孝其与笔者促膝交谈，目光坚毅。 （田继舫 陈哲）

朱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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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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