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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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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15 16:25:1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12年,那个凄风苦雨的寒冬无情地带走了我可敬可爱的母亲。11个年头了,然而那份来自母亲的温馨仿佛时时萦绕在我的心间,早就想写一写母亲,以吐纳压在心底的哀思,每次提笔,想起母亲的无限慈爱,便潸然泪下,双眼模糊,不能成文,故拖至今日。
         为 母 则 刚
         自 强 不 息。
     母亲的原生家庭姓肖,是那种三天有两头断粮的穷苦人家,无奈把幼小的母亲送给了欧阳家,取名春桃,养父欧阳鹏毕于黄埔军校武汉分校,当时带头打土豪,分田地,有一呼百应之威,甚至在家开铁匠铺,自制大刀梭镖,武装农会,闲时则酿酒卖豆腐,虽算不上殷实人家,日子倒也过得去。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母亲也读了三年私塾,以至于老年仍能断文识字,还很见根底,但少为外人知晓。
      母亲是15岁时与父亲成婚的,育有三男两女。可惜的是,我的大哥六岁病亡,小妹四岁因误诊而夭折,早逝儿女的创伤在母亲的心里埋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母亲也因此特别疼爱我们三姐弟。
      早年母亲患有严重的支气管炎,可谓药罐养命,足不出户。父亲因工致残后,微薄的收入难以维持家计,春节都是矿领导送的肉和副食品,不然我家就得过无肉之年了,姐姐也是一直免费读完高中的。面对窘迫的家境,母亲没有退缩,带病迈出了工作的第一步,与三家特困户组成了矿山第一支家属服务队,首开家属创业先河。
      服务队的主要任务就是卸车运货,而大部分货都是矿上用的钢轨,机器,水泥,砂石,又重又脏,但无论三九寒冬还是酷暑炎夏,都没有休息的,矿里什么时候要货就得马上送到,运货全靠人拉板车,一般来回几公里,且路况极差,坡道又多,送一次货要费出的体力可想而知,记得母亲常年戴着斗笠,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汗,为了补贴家用,累了一天的母亲晚上还常常帮别人织毛衣。我那四岁的小妹就这样跟着妈妈也学会了织围巾。
     记得一个鹅毛大雪的冬日,矿井急需鹅卵石,母亲和队友们穿着蓑衣,在冰封的河床中用镐头挖石,一镐落地,冰渣与沙石同溅,棕色的蓑衣完全变成了白色的战袍,与雪原融为了一体。我是给母亲送中饭才目睹到这一幕的,我一声“妈妈”,母亲转身立定,双手扶着镐把,站在漫天的雪花中,汗水雪水顺着脸颊流淌着,呼出的热气向上升腾着,几缕青丝紧贴着母亲的面庞,刚毅无比,活像一尊雪中雕塑。母亲以她对家庭的高度责任和深情用柔弱的肩膀扛起了岁月的艰辛。近60年过去了,今天回想起来,仍刻骨铭心,难掩抽噎的感伤。母亲为了我们姐弟能长大成人,简直到了忘我的地步。像这样的艰辛劳作,母亲又何止一年两年呢!
      后来,矿领导认为服务队太辛苦了,调母亲为矿工们烧开水,每天早晚要挑着上百斤重的开水,送到两三百米深的井下,而住所就是一间架在溪流上的木房子,日久天长,潮气浸蚀,致使母亲晚年得了严重的风湿病,也正是这个病因的诱发,最终夺走了母亲的生命。      
      再后来,母亲又打过豆腐,当过保母,在矿办砖瓦厂上了近十年的运转班,直到我们三姐弟长大成人,才放下工作。
         款 款 母 爱
         舔 犊 情 深
     放下工作的母亲已是两鬓斑白了,为了让我们三姐弟能安心工作,姐姐的两个小孩,我和弟弟的小孩都是母亲和外婆细心呵护带大的。当时单位房子紧缺,我只能分到一个单间,母亲为带孙子,常年睡在沙发上,毫无怨言。
     那个年代,工资很低,为了减轻我们的生活负担,母亲又学习做起了腌菜,家中大大小小的坛子十多个,春夏秋冬,腌菜应有尽有,坛子则分别有水坛、湿坛、干坛,仅辣椒就有很多品种,什么酸水泡椒、盐渍青椒、半干白椒、姜蒜剁椒,豆角、豆豉,梅干菜、脆萝卜,花样繁多,门类齐全,一有机会就托人带给我们。
      母亲做腌菜特别用心,比如做霉豆腐吧,先将稻草去叶,稻杆均匀切断,用开水消毒晾干,铺在竹篮里,买回家的豆腐要再压榨一夜,以增加豆腐的筋度,不宜破碎,待白霉长到一寸左右才将豆腐入坛,这种霉豆腐香,糯,爽口,咸淡适宜。因为我不吃辣椒,母亲还每次给我留一瓶没有辣椒的霉豆腐。自母亲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合口味的霉豆腐了。
        而母亲精心腌制的腊肉和特制的蒿子粑粑至今还让我们回味无穷呢。
    母亲不仅在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呵护,体贴我们,对于前途命运的大事更是没半点的含糊,头脑清晰,主见衡定。记得那年单位组织知识青年下放,条件是年满16周岁的子弟一律下放,姐姐因为小学毕业时被蛇咬了,故推迟了一年进中学,下放的那年刚好满了16岁,但也被中学录取了,公布下放名单时就有姐姐的名字,母亲得知立马找到知青办,问为什么要我姐下放,办事员说是按政策办事,母亲要看政策,办事员又不给,母亲不吵不闹,找到矿长,矿长忙于生产没过细研究政策,母亲不甘心又找到革委主任,主任拿出文件,说年满16岁是下放的条件,考上高中也应该读书,两者都具备就应该征求家长的意见,母亲据理力争,公布的名单并没有征求家长的意见,最后主任带母亲到知青办从下放知青中剔除了姐姐的名字,这样姐姐才顺利的读完了高中。母亲的胆识和理智不仅赢得了领导的认可,更重要的是保证了姐姐读书的权益。母亲的心,母亲的爱,就这样一点一滴款款情深的融进了我们的生活,镶嵌在了我们的心坎里。
         弥 留 之 际
         坦 然 自 若。
      2012年11月7日晚上八点。弟弟打电话给我,说是母亲病了,病情如何又讲得模棱两可,我问了一句,饭量是否正常,弟说大不于前,听到此话,我心里凉了半截,老年人饭量聚减,一定大病在身了。当时我正在上辅导课,放下电话,再也无心上课,直接向领导告了假,第二天便赶到了家。母亲则笑着说,她没事,何必跑老远的路耽误工作呢,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陪母亲到医院打针,可是母亲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慢慢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住院治疗,在我的印象中,这是母亲第一次住院,想不到也是她老人家最后一次住院。入院后,左邻右舍和曾经在一起工作的朋友同事都络绎不绝的来看望母亲,母亲总是面带微笑,说人老了都会离开这个世界,病就是用来催人上路的,没有什么可怕的,并叮嘱我记下这些人的名字,病好后要还情的,每天打开水热水,母亲也总要我帮同房的病友一起打好,后来姐夫姐姐都回来了,母亲知道不久于人世,反复交待我们,百年后千万不要扎什么纸房子纸电器,那是迷信没有用,要厚待前来吊丧的每一个人,尽量让大家吃好喝好,要对得起别人的一番心意。
        医生曾说母亲的病应该是比较痛的,然而自发病以来,她老人家没有在我们面前叫过一声痛,哪怕哼一声都没有,医生护士都说这位老太太毅力极强,我想母亲应该是怕影响我们的心情,就一直这样默默的忍着,直到离开我们。
      母亲临终我一直守在她的床前,她老人家像熟睡了一样,神情十分安祥。
       著名作家毕淑敏曾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今天是母亲节了,我想以此文献给普天之下的母亲。
          2023.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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