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填词三步骤（上） 一一《柯亭词论》学习札记（10）

凌云清风

                                      初学填词三步骤（上）
                一一《柯亭词论》学习札记（10）


                             凌   云   清  风


       对初学填词，蔡嵩云提出了分三步走的意见，特别是第一步，涉及到一些基本功，他说得比较详细，对填词已经入门的人也颇有参考价值。他说：“初学填词，第一步求稳妥，第二步求精警，第三步求超脱。先言第一步，稳有字稳、句稳、韵稳、章稳数种。入手求稳，当先字句韵三者。至于章法求稳，则功夫已到七八成矣。”
       第一步为求稳妥，他提出了字稳、句稳、韵稳、章稳四种，尤重章稳。稳，指稳妥、稳定、稳健。稳妥，则可靠，妥当，恰到好处。稳定，则恒定，平衡，不时好时坏，忽高忽低。稳健，则庄重而有分寸，有力量，不轻浮，不冒进，思虑健全、缜密、踏实。对四稳，我们分别来学习。
        对于字稳，蔡嵩云提出“字法须讲侔色揣称”的要求。侔，指相等；揣，指估量。侔色揣称，形容为诗作文要摹拟比量得恰到好处，惟妙惟肖。“各句下字时须将实字虚字动字静字，分别错综组织以尽其变。前言字法须讲侔色揣称，此其一端也。”
        他在笺释《乐府指迷》和疏证《词源》时，曾引用其他词学家关于字面的一些论述。如《蕙风词话》云：“深浅浓淡大小轻重之间，务要侔色揣称，昔贤未有不如是精整者也。”《花草蒙拾》云：“《花间》字法，最著意设色，异纹细艳，非后人纂组所及。”“或问《花间》之妙，曰：‘蹙金结绣，而无痕迹’”。《蕙风词话》却对此不以为然，曰：“《花间》至不易学，其蔽也，袭其貌似，其中空空如也，所谓麒麟楦也。或取前人句中意境而纡折变化之，而雕琢勾勒等弊出焉。以尖为新，以纤为艳，词之风格日靡，真意尽漓，反不如清初名家本色语，或犹近于沈著浓厚也。”麒麟楦，指唐朝人演戏时装麒麟的驴子，空有麒麟之表，内中实际上是驴，比喻虚有其表而没有真才的人物。这里指《花间词》中的弊端，“袭其貌似，其中空空如也”。
        对于句稳，蔡嵩云提出了“句法须讲层深浑成”的要求。层深，指层层深入；浑成，指组句自然，浑然一体，不见雕凿的痕迹。明末清初文学家毛先舒说：词家意欲层深，语欲浑成；作词者，大抵意层深者，语便刻画；语浑成者，意便肤浅，两难兼也。或欲举其似，偶拈永叔词云：“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此可谓层深而浑成。何也？因花而有泪，此一层意也；因泪而问花，此一层意也；花竟不语，此一层意也；不但不语，且又乱落，飞过秋千，此一层意也。人愈伤心，花愈恼人，语愈浅而意愈入，又绝无刻画费力之迹，谓非层深而浑成耶？然作者初非措意，直如化工生物，笋未出而苞节已俱，非寸寸为之也。若先措意，便刻画愈深愈堕恶境矣。（王又华《古今词论》引）。
        层深，句意需转折婉曲。  蔡嵩云笺释《乐府指迷》时，对“造句”条加按语曰：“二字、三字句无论合用分用，及用于词中何处，均极转折顿挫之能事，故必须剪裁齐整，方见逋峭。长句最易流于生硬，欲求婉曲，端赖行气。不论用于词中何处，皆须留意及此。其用于小令末句者，更须有悠扬不尽之致乃佳。如李后主之‘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即极婉曲之能事。”逋峭，本为屋柱曲折貌，引申指人有风致，也谓文章曲折多姿。
       层深，句意最好还能出人意外，警策动人。他疏证《词源》时曾引用其它词学家关于句法的论述。如《词径》云：“识见低，则出句不超。超者，出乎寻常意计之外。白石多清超之句。宜学之。”又云：“用意须出人意外，出句如在人口头，便是佳作。”《七颂堂词绎》云：“惟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词有警句，则全首俱动。”
       他浅释《乐府指迷》的按语，主要说不同句式（短句、长句）的特点和运用方法。而疏证《词源》引用其他词学家的论述，主要就句子的创意和警策而言。句子形式上，强调转折顿挫，曲折多姿，端赖行气，悠扬有致。句子内容上，则强调识见高超，出人意外，文字自然，如在人口，片言居要，警动全篇。（未完待续）


                                            2023年4月24日一4月26日
     

凌云清风

       对初学填词，蔡嵩云提出了分三步走的意见，特别是第一步，涉及到一些基本功，他说得比较详细，对填词已经入门的人也颇有参考价值。他说：“初学填词，第一步求稳妥，第二步求精警，第三步求超脱。先言第一步，稳有字稳、句稳、韵稳、章稳数种。入手求稳，当先字句韵三者。至于章法求稳，则功夫已到七八成矣。”

张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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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清风

张汉平 发表于 2023-6-10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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