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骏琪：外婆的刘家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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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刘家湾（四）

萧骏琪

        娘喜欢“翻古”，她常说起她的童年上学的时候，不想去读书，但学校是必须天天去的。上天赋予娘的智慧被她全部用于“躲学”上了：早晨背着书包，和几位同样如她一般心理的姐妹躲到溪水边的沙滩上玩，到了中午，饿了，掏出书包里的饭菜摆放在一起，大家有饭菜一起吃，颇有梁山好汉“大碗吃酒肉、论秆分金银”的遗风。到了中午，学校放学了，便和同学们一起回家，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但孔明先生的空诚计是只能用一次的，久而久之，外婆怀疑了，来了个跟踪追击。娘当然没有具备反侦探的能力，被抓了个现行。千万不要认为娘从此会规现矩矩去上学读书，什么事都是有一利必有一弊的，外婆的行动无疑让娘的厌学思想由地下转入了公开，娘辍学了。娘的辍学，让社会多了一位“我是公社小社员”。
       多少年后，娘后悔不己。她常去外地务工，因为读书太少，工薪也没有多高。但怪得了外婆吗？外公去世太早，生育的子女有六个，是理直气壮的“少劳户”，尽管那时学校学费收费不多，但总的来说是支付啊。娘的辍学也让娘过早地成熟了，她把桐舅、伏姨娘照看着，娘勤快，有时还可捡拾点干柴、扯点猪草什么的，这样，也给这个贫困的家庭减轻了实实在在的一些困难。
       先锋桥也是我们儿时嬉戏的天地，友媠娘是外婆的大女儿，她生有四子一女，比其他五位只有一个儿子的，不知要强多少倍。我家和先锋桥距离最近，所以，娘和友媠娘“最划得来”，有时晚上也互相串门。甚至有一次，娘带着我去媠娘家，刚到距我家不远的书楼村，遇见带着表妹满几来我家的友媠娘。姐妹俩也不知在村口的桥上说了多久时间，她们企图说服对方去自己的家，最后还是娘胜利了，因为书楼村离我家近。
      外婆常来先锋桥。
      在进刘家村的村口，那时的公社因为灌溉需要，便在这里修了一座渡槽，横跨幅度有两百米以上吧，我们称之为“天桥”，年幼时不晓得害怕，有一天竟和表弟曹应青在渡糟边沿行走，下面是万丈深渊。渡糟边沿很窄，两人在上面走着，被同伴告诉了友媠娘。友媠娘和外婆大惊失色，急忙跑到渡糟下面，用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哄骗我们回转。我们转了，刚脚踏实地，表弟被媠娘一顿好打！外婆这次不但没有“讨保”，反而在旁边火上浇油。只有我没有赚到那顿打，因为其一我是客，其二我是独生子，是“崽种〞，打不得的。
      父母生我一个，当别人问娘的生育情况，娘常用一句话形容：千担谷下种，只有这枝独苗。按常理来说：在我结婚前，不可能有亲送的。但我确实送了一次：伏姨娘出嫁，送亲队伍里有娘，我当时也只有三、四岁吧，是娘的“尾巴”，就由娘抱着，当仁不让地加入了送亲的队伍。到了德茂园，接受了隆重的迎接后，便被安排到一张桌子面前吃茶。
       所谓“吃茶”，其实就是八个人围坐在一张桌，桌中间的碟子里盛有糖果花生巧果瓜子之类，每人的旁边由面条、擂茶、甜酒、红糖水、芝麻茶叶泡制的茶。因为我娘抱我坐的一个位置，这样，这张桌子就显示九个人坐了，可我们是“上亲”啊。
      外婆所做出的反应是勃然大怒，她“腾”地站起，张飞般大喝一声：都回去吧，何家怪我们来多哒人呢！把姨父一家人以及帮忙的都管先生吓了个魂飞魄散，他们所做出的反应便是忙不迭地“痛骂”自己，然后求外婆原谅，并补救般帮我安排了个座位，外婆这才罢休。
      大舅称呼外婆为“翁妈”，随着子女称呼是桃江乡下一种传统称呼，含有恭敬、谦逊之意。桐舅称外婆一直是“妈”，两兄弟的称呼虽然截然不同，但对外婆的恭敬和孝顺是一样的。外婆八十多岁才“走”，大舅在外婆的新坟面前感慨地说，我们还不晓得是否活得“翁妈”这个年龄？但大舅是满了九十岁才离开这个世界的。
       外婆善良，她以宽已之心宽人，责人之心责已。同情弱小，和上下邻居的关系处理得非常好。外婆的微笑也很迷人，娘几度说她最像娘，可在我的心目中，最接近外婆相貌的是她的二女儿玉媠娘。
       外婆是一片天，天用阳光和雨露滋润着万物的生长；外婆是一方地，这块土地上我们把一粒种子郑重地放入土层，便会破胸、发芽、然后茁壮成长。外婆的刘家湾丰衣足食，外婆的天地是我们生生不息的襁褓。     

利剑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可是先辈也确实没有啥子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龙阳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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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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