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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骏琪:中国式生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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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24 17:29: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汉寿老干部网宣 于 2023-9-24 17:34 编辑

中国式生存(二)


萧骏琪


那一个黄昏彩霞满天,晚风吹在人的身上,让人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千年古镇马迹塘距车站不远的雕塑,是一座扬蹄怒嘶的马,它的鬓发竖立,怒眼圆睁,似乎随时都可以奔赴疆场,浴血奋战。

在著名的大自然宾馆里,安爹正安静地看着安妈。灯光下的安妈很美丽,以至安爹痴痴地望了她很久,仍然不肯把目光收回。这时,我能够想象的是:安爹想起了30多年前的资江北岸他做新郎的日子,那一个神釆飞扬的日子是永远不能让安爹忘怀的。那时他叫安小伙或者安青年。几十年就这么从手指间漏过去了,他们一直幸福着资江岸边独特的幸福。他们一直盼望着夜幕早些降临,他们知道,如资水一样缠绵的情话是说不完的。后来,他们有了儿子和女儿;后来,儿子也有了下一代。就这样,他们幸福地做着爷爷和奶奶。

安爹叫蒋乐安,蒋姓的堂名是乐安堂,也许安爹的父亲希望儿子且乐且安,便取了这样一个充满吉祥喜庆的名字。有一天安爹对我说他是属于大自然的,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就这样,多少个安而乐的日子,安爹举着相机,把资江两岸的美丽完整地装入镜头。让人们惊喜地发现:山水桃花江还深藏着那么多那么多激动人心的春天。

我一直希望有个月白风清的夜晚,站立在沅水大桥,桥下的水和资水一样平稳地流淌着,这些水是在哪里和资水汇合而流入长江的?它们知道自己原来的名字吗?桥的这一头是汉寿县城,桥的那一头叫罐头嘴,近8公里的大桥如一个严肃的哲人,也许它正在思索我为什么会站立在这里。我当然对它很是熟悉,每一次我来到桥上时,我抚摸着大桥的栏杆,很想和它融为一体,和近在咫尺的太子庙握手言欢。

我约请的朱委员拿着书到了家里,这人瘦却很有名气,写散文写歌词写故事都是里手,把写的散文嵌进《人民日报》如同去自家小菜园里摘辣椒茄子。我和他喝酒,20年前我请他喝的酒很劣质,他也不计较,小心翼翼地把酒杯端到唇边,就这么嗤地一下,让这种辛辣的液体在嘴里停留那么两秒钟再吞咽下去,立即,我发现他的喉节蠕动了一下,酒便平安到了胃里。然后夹一箸菜咀嚼几下,把残留在舌和口腔的酒液全部干净彻底地咽下去,我如果再详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眉开了、眼笑了。酒真的是好东西啊,要不,古今多少文化人为它寻死觅活呢。

从汉寿县城街道的坑坑洼洼到现在的一尘不染,从一头青丝到现在的花白头发,朱能毅先生,我们两个属马人就这样惺惺相惜七手八脚地走了20年啊。

人的一生有几个20年?

故事是说给人听的,故事和往事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吧?前几年建生叔走了,我流着泪到处打电话找出租车司机,当时有一个姓贺的比我的脸还要胖的司机答应了,他说要到下午4点才有时间。可到了下午4点,姓贺的爽约了,他要接学生。我从来不喜欢删人,可那一次是个例外,我把贺司机删了,也黑了他的电话,祸与贺谐音,把这个祸害删了心里才好受一点,可是,送建生叔最后一程是必须的啊,要不我会自责一世的。

我想到了大丈夫。

大丈夫叫彭立夫,人很粗犺,他滋润地生存在那个叫排形上的资江北岸,很义气,我写过他的,他的那辆白色小车接送过我几次。这次犹豫了好久才给他打电话。我先是期期艾艾,后又是吞吞吐吐,素来以雄辩自称的我给他打这个电话竟用了十来分钟。他听明白了,没犹豫,干脆利落地用一个“好”字回答了我十来分钟的啰嗦。就是那个下着雨的黄昏,我站在汉寿县城龙阳大道的一侧,等待着姓彭的立夫驱车前来接我,因为我知道,在雨幕的尽头,建生叔正孤零零地站在曹家湾的小路上等我送他最后一程,要不,生者和死者都会不安的。

等到大丈夫的车泊进雨幕,我没说什么就钻进了副驾驶位置,我不想说一些感恩的话语,我心知肚明地从心底里感动一位家乡朋友的友情。车不是开得太快,而是飞得太低,株木山太子庙崔家桥三和从车窗外倏地掠过,当我听到熟悉的资水的流淌声,我发现我的心又一次贴近了家乡的土地。

到了沙咀上,大丈夫要回去了。我当时还做了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掏出200元给他做“油钱”。大丈夫一脸严肃地“拒腐蚀、永不沾”地把钱推开,掏出手机,给他一位王姓同学打电话,要王同学在大栗港老街接我,并送我到大栗港曹家湾……

我一直记着大丈夫彭立夫的名字。

你以为我不食人间烟火吗?我一直怜悯在资水里生存的游鱼,它们占据了地球70%的水域,它们生存的空间很大,但它们的记忆只有7秒。我如果是一条公鱼,看见了一条美丽的母鱼,就会情不自禁地游到她的面前,一个劲地夸她长得好看。这时,母鱼动心了,她会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那眼神啊让众大水族的公鱼们羡艳不已。到了只差我们要上床了的时候,我妻子气喘吁吁地赶来了,她花两秒钟的时间“用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再打算回过头来责问我时,7秒过了,妻子也忘了我的滥情,她的拿手好戏便是对我嫣然一笑,继续和我秀恩爱。

谁不愿做一条与世无争的鱼?12生肖里为什么没有鱼?

有一天,摄影家刘乐君打来了电话,他说,我住在资江北岸,和资江只隔一条乡下水泥里呢。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说实话,我很喜欢水,水世界里的水生物让人浮想联翩,但如果站在水边,却对水很是恐惧。水的世界全部是水,一望无际,如里置身其中,我绝对上不了岸,因为我不会打浮游。为水生物做饲料是不会留芳千古的,我甚至想象水中的鱼啜食我自体的情景。

刘乐君很喜欢摄影,他拍摄的《望母洲》还堂之皇之地登上了大型文学期刊《文学家》,其文字还是我配的呢。接了他的电话,我决定去看看他。

我去了,乘上了去三堂街的公交车。再上转到九湖。不过,现在的九湖叫排形上了。

刘乐君的家果然只隔一条资江,而且和望母洲仅一箭之遥。站在他家的屋檐下,可以看到望母洲人的忙碌。

乐君很好客,对于我的到来,他恨不得把家里的米和腊肉全部煮了,让我做一回饱死鬼。还有我原来约请的信爹也来了,信爹叫熊君志,我认识了几十年的忘年交,老人家威武,精神矍铄,依稀是几十年前串街走户的老艺人,只是头发白了许多。

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子上,桌上摆放着老腊肉菜麦弯什么的,原汁原味的农家菜蔬,蛮好,一个曾经的乡下人以城里人的身份再度回到几十年前,我开始嘘唏了。

资江北岸和南岸的关系,只不过是一声嗬吙和一条乌蓬船的关系。我想到了从前的某个黑夜,我在栗山河街上,想过河去,渡口边张含武的前妻熊应芝说,你喊斗才满来接你耐。

“耐”是语气助词,和之乎者也差不多。“满”是叔叔的意思,尊称。黑夜中,斗才满来了,招呼我上了船,一声欸乃后,船在水中游走,星星在天空飘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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