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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基因●津市文史丛书(工商卷)》连载(九十七)
后 记
1944年6月17日,湘潭沦陷。手艺人总会有点江湖背景,祖父携全家提前出境,不仅成功地逃脱了日寇的魔爪,且乘船径直从湘中来到了偏安一隅的湘北小城津市。不过,令祖父未曾想到的是,这一走,竟会是永别。许是津市的繁华,抑或极易谋生的缘故,抗战胜利后,祖父没有返乡,正是他的这一抉择,湘潭便成了我的祖籍,日后除在各类表格的籍贯一栏中填上一笔外,有关那里的一切,只是停留在祖母那一声声呼唤我乳名时的乡音记忆里。 像这个城市里的许多移民后裔一样,作为一个出生于津市,喝着澧水长大,并将在这里老去的我来说,这个城市几乎囊括了我人生的所有体验和情感。故而我在写“城市基因·津市文史丛书”之《工商卷》时,与其说是倾注于感情,不如说是倾注于心血。 工、商无疑是我所居住的这个城市的主题。在它从一个渔村渐变成一个城市的几百年里,轮番上演了商业的繁盛和工业的崛起这两出大戏。“小南京”及“湘北明珠”分别是人们在不同时期给予她的誉美之词。但我能力十分有限,倾尽全力写出的,仍就只是某个场景,抑或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但我要做的和想做的,就是竭力将这些早已成为标本的枯木重新注入汁液,让它再一次枝繁叶茂。 撰写历史,就如同在时空的隧道里穿越,我常常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感动,以致搁笔凝视窗外,朦胧中,仿佛又看到了某一村口老少的惜别,青丝和白发同在晨风中飞扬;仿佛又听到了窑坡渡那荒山秃岭上,一群年轻的缫丝姑娘在寒冬里放声歌唱……人们常说,历史是由一幅幅画卷构成的,时隔久远的今天,我还能捡拾到这些残缺不全的画卷,这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宿命。由此,我一直觉得我是带着这卷书的印记降临到人世的。 历史常会在人们的不经意间悄然翻篇,蓦然回首时,一切已是昨天。2001年,领澧水流域数百年风骚、被津市人视为图腾的大码头拆除,一个旧商业时代就此落下帷幕。而曾被津市人引以自豪的窑坡工区,现已浓缩成津市高新区的一角。时代快速发展,现代商业与现代工业正以疾风暴雨的态势改变着这个城市,唯有澧水西来,一泓清水,倒影的不再是白帆,而是一幢幢濒河崛起的高楼。 陈希 2020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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