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扬社区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查看: 2898|回复: 1

萧骏琪:流浪方式(十)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24-5-3 17:25: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汉寿老干部网宣 于 2024-5-4 05:22 编辑

流浪方式(十)


萧骏琪   


认识曹家坪村显然要比别的地方要晚一些,但曹家坪有我萧氏族人在这里繁衍生息。前几天和在桃江县中医院工作的萧志云联系,她是宗亲,按辈分还小我一辈呢。问及她父亲的名字,我想起来了,二〇〇〇年萧氏四修族谱时,和她父亲萧思明是协修,我们常常在萧家坪三爹家里一起喝酒,萧思明比我大那么十多岁吧,所以我叫他哥。二〇〇三年在曹家坪路过时,被思明哥发现,在他家吃了一餐丰盛的农家饭,那菜来自自家菜园,那酒取自自家谷酒。腊肉红中带黑,红白相间,夹在筷子上颤颤的,放入口中,香而不腻……可惜第二年正月我去了常德,以后尽管常常回来,但再也没有路过萧家坪。一晃二十年就这么匆匆过去了,而志云家的那餐农家饭是永远也不能忘怀的。

萧建明是我们儿时的偶像,那时流行放露天电影,他是电影放映员。如果今晚到我们村放电影的消息,刚到中午时分便被我们知道了,于是,一个下午就只有一个字:盼。盼放学盼吃晚饭盼天黑。其实,不到天黑我们就到了学校的操坪里等待,看着白色镶黑边的幕布扯起,看到萧建明把放映机摆好,那个时候也许是儿时认为最神圣的时刻,直到他把电影片名报出来的时候,全场会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快乐的欢呼。开始是纪录片,然后是故事片。那时最受欢迎的是《上甘岭》《平原游击队》《地道战》之类的战争片,当看到银幕上有日伪汉奸追杀八路军的时候,我们会为八路军战士捏上一把冷汗。直到电影结束了,我们还会天真地在幕布下面寻找弹壳。

萧建明是我宗亲兄长,娶的堂客是我们村最漂亮的妹子。育大哥是艘公,摆一渡船历风沐雨迎送客人,他的脸上整天挂着一副颇为自得的微笑。后来他成了我表哥的叔岳父。弹月琴的先生我也不知他的姓氏,他的唱腔很好,口才也不错,能急中生智根椐人的特点和职务编出唱词,让对方慷慨大方拿出一两张大钞。李冬才是有过几面之交的朋友,不过我们也有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吧,他的父亲我叫他李爹,老人喜欢喝酒说话,估计早己作古了。二〇二一年夏天,在摄影家、作家李澍声老师和烈军属温建华先生的陪同下,我曾到曹家坪采访抗战老兵熊友才先生,那时老兵己有九十四岁的高龄了,但思维清晰、叙事严谨,做事干净利落,天气好时还可以出去打点小牌权以自娱。

六房村现在也是属五羊坪村,周建华是从安宁移民到的这里的,我们是初中同学,后来他当兵去了,当我们再度遇见时,他已经成家结婚了,娶的堂客是筑金坝漂亮的妹子庄佩英。杨寒冰是在惠州认识的,忠厚老实,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有个微信昵称叫飞跃的好友,他的朋友圈经常出现的是对他妻子的爱恋和自家栽种的农家土产。他是煮酒的,所以每逢到了冬天的时候,他就会在朋友圈里大呼小叫要他的友人去他家烤火喝酒。飞跃人很实在,几年前他几度约我去他家喝自酿的谷酒,并承诺可以骑摩托车来马迹塘电站来接我,但每次都是因为一些凡人小事而耽误了,直到现在,终于没能去成。而且,最大的遗憾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飞跃“如雷贯耳”的大名。

岩嘴头、五羊坪、曹家坪到六房村,到现在只有一个叫“五羊坪”村的地名了。从村头到村尾,远不止十公里的路程吧。年轻时常在这里游弋,其间,收获了多少感人的故事?又有多少感人的遇见?如果我现在再度到这里,还有多少人还认识我啊?

还走几步,便是我的家乡郑家坳了,那宛如一碗饭状的斋饭山还好吗?烟家湾是那时的公社红茶厂的所在地,在春季摘茶旺季的时候,我常常挑着一担鲜茶叶到这里来卖掉,以换取柴米油盐的必需。

烟家湾的人口不多,几十人而已吧,说是一个大家庭也丝毫不为过。在这里居住的人以熊姓为主,而且辈分很高。早在几年卫大哥告诉我,我的同年爷熊性敦已作古了。同年爷和我父亲是同年,集体年代,常担着一台爆米花机串村走户。我记得犹为清楚的是,他每次到了庶吉堂的时候,最后一炮是我的。我去红茶厂卖茶叶的时候,回时也会到他家歇歇,和他坐在台阶上说话,那时,同年娘会泡一碗芝麻茶递给我,如果到了吃饭时刻,两老会留我吃饭。在乡下,一般我是不会到别人家里吃饭的。乡下人好客,但在集体制的时候,家里也不怎么宽裕,被人吃掉一份饭就少一份饭。再说,还有一位双目失明的父亲在等我回去呢。

在红茶厂附近有一个经销店,经销店是现在超市的雏形。经销店的经营者叫许梦华,是外来媳妇,浙江人,我们都叫她许老师。许老师嫁到湖南多年,但仍有很多乡音未改,如三块三角,她会说成筛块筛角。我人生的第一瓶啤酒是从她那里购买的。当时费尽了好大力气把啤酒打开后,喝一口,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受,真有些如人家说的潲水味。许老师会做生意,连香烟也可以拆开卖,而且她没有势力眼,任何人都能到她那里赊账。到了春分后人们摘了茶叶买掉以后,都会纷纷把欠的钱还了。那时的乡下人淳朴、善良,如果谁家有红白喜事,都会前去帮忙,而且绝对是免费服务,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根本没有老赖这个名词。

同年爷下面屋里是王先本老先生,在我们村里,估计他是第一户拥有电视机的人家。电视机是黑白的,有时屏幕上还有出现“雪花飘飘”的状态,但丝毫也不影响我们看电视的心情。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吧,电视连续剧《济公》在播,每晚一集,晚上八点准时开播。为了追看,我有时连晚饭也不吃,前去约三里的王家去看。王家两老热情好客,当我们在八点以前赶到时,他们早已把电视机搬到了台阶上,并在地坪里准备了来人坐的板凳,王妈还为我们准备了芝麻豆子茶。那时《济公》还只有六集,当我们一集不漏地看完后,立即,阡陌田野响起了“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的歌曲。

水滴村的地名真的如一滴水珠的形状吗?从安宁水库始修建的渠道一直贯穿全村,我可以沿渠直接回到家里。我小学时的班主任熊科作老师就是水滴村人。科作老师我们一直叫他作老师,作老师的书法气势磅礴、力透纸背,其教学经验也有一套。小学时我最盼望的是每周星期六的最后一节课,那节课很轻松,是作老师给我们讲故事的“美景良辰”。听到开心处,我们会高兴得哈哈大笑,说到紧张处,我们会眼睛也不眨望着他,生怕漏掉了某个至关重要的细节。这节课到了下课的时间了,作老师会制造一个悬念不说了,他站起身来,宣布放学。这个时候,我们完全没有昔日放学时的轻松,甚至还迟疑着不想离开课桌。这个悬念让我们在七天的时间里在猜测中度过。

我常常晚上去三毛家里玩,三毛大名熊学军,我和他同学的时间最长,从小学开始一直到初中毕业。也常到守茶园的他的大哥熊学周家去喝酒,一斤酒两个人喝,喝到最后瓶子里干干净净,还恋恋不舍地望着空空的酒杯……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24-5-3 17:49:39 | 显示全部楼层
拜读佳作,欣赏学习,衷心为萧老师点赞!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正扬社区

GMT+8, 2025-2-7 13:47 , Processed in 0.032663 second(s), 19 queries .

Powered by http://www.cdzyw.cn 常德正扬社区

© 2022-2023 正扬社区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