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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知青岁月——割豆子 看场院
赵庆生
本文作者赵庆生
知青都会有一段铭记于心的经历,回忆起当年往事,心里不免五味杂陈。
1973年深秋时节,是我下乡到锦县大有农场的第三年。我们育新分场场部,分派下属几个青年队十多名男知青,到大有农场胜利农场(大凌河入海口)割豆子,其中就有我。
出发那天有点冷,我们乘坐几挂马车行进在乡路上。小北风挟带着小清雪,吹到脸上像针扎一样,每个人冻得直打哆嗦,时不时还需下车跑上一段暖暖身子。路经文字官、西八千、南圈河等村屯,傍晚才到一个距胜利农场较近的村子。事先没联系村里借房子,我们十多个人只好选一处背风的地方,依靠马车挡风,又找了些干草铺在身下,穿着衣服裹着被子露宿户外。这才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展现铺地盖天的知青豪情。
第二天赶到豆田,此时的豆秧已经干透,收割起来还是有难度的。弯腰用手抓住豆秧时,尽管戴着手套,豆夹的尖会把手扎出血,豆秧又刮裤角,不小心还会割着腿,每天收工回来要磨镰刀,割豆子真是份苦差。
经过我们十几个人的艰辛奋战,几天就把豆子割完运到场院里。通过这次割豆子劳动,深刻体会诗句“粒粒皆辛苦”的含意。
接下来打豆子工作就简单多了,用手扶拖拉机拖着石滚,在豆秧上来回压,然后用木锹扬场,再装袋。割豆子及打豆子工作基本就告一段落。
借宿在老乡家的其他同学先后返回各队,因为场院里的黄豆还没有及时运回分场,我和卫东队的张辉被留下看场。
​东北地窨子
为解决住宿,我俩就在场院旁挖个坑,弄了根木头横在上面,再盖上苇草压点土,与地面一平,坑里再铺上厚厚的苇草,出口用塑料膜挡着,这样一个临时住所完成了,也就是当地人说的地窨子。
一来可以挡风,二来借着地温也暖和些。没电就用蜡烛,吃水就到河里刨冰,融化沉淀后做饭。接下来的日子,黄豆几乎成了我俩的主打菜,以至于后来很长时间见到黄豆想吐。分场马车来拉豆子也给我们带些米和咸菜,偶尔我俩也到村里老乡家买些土豆、萝卜和大白菜等。
地窨子周围沒有人家,只有一米多高杂草和芦苇。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黑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加上北风呼呼吹,芦苇花花响,我俩真的很害怕。能壮胆的只有镰刀、木棍、手电筒和地窨子里一闪一闪的烛光。
因为是看场院,怕被人偷外面堆放的黄豆和豆杆,我们夜里还要巡查。
最难的是晚上睡不踏实,时常听见几声野兽的嚎叫。胆怯又无助时,我俩就背诵毛主席语录壮胆——“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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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一天晚上八九点钟时候,远处传来忽远忽近的喊声,我们急忙提起镰刀拿着手电向喊声方向跑去,见到几个黑影,用手电一照——原来是分厂的连长带人来慰问。
我们住的地窨子与地面一平,天黑后很难被发现,他们只能老远就开始呼喊。 连长带来肉和菜,代表场部来慰问。看到我们条件这么艰苦,非常感动。此刻我俩真是暖心又感激啊。
一晃看场已两个多月时间,每天都在期待来车把场院里的黄豆等物资拉走,更期盼快点结束我俩这孤独无聊、艰苦寒冷的野人生活。
在腊月小年前两天的一个下午,终于盼来接我俩的马车,待收拾好东西装车,伴随清脆鞭声,车老板喊了一声响亮“驾”时,我俩不约而同回头看向那个住了两个多月的地窨子,直到它渐渐淡出了视线……
终于可以返回育新分场,在马车上我俩高兴得情不自禁唱起来。
冬季天黑得早,马车也跑不快。不知怎的我俩突然从车上侧翻下来,爬起一看,原来马车的一半已掉到深沟边上,车轱辘正好被一块石头卡住才没翻到沟里。
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抬出来。只是这卸车装车又耽误好长时间。
没想到回来路上有惊又有险啊!
经过一夜人困马乏的奔波,在东方露出鱼肚白时终于回到分场,完成这次割豆子和看场院的光荣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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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赵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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