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汉寿老干部网宣 于 2024-6-4 14:10 编辑
静下心来,便是流浪(后记)
萧骏琪
未感觉得资水丰盈的规律,水亏时流淌,水盈时亦在流淌。在别人的眼睛里,资江是一位充满智彗的长者,但我们听不懂他的语言,于是只能各自相安无事地生存着。可是,在我的视觉世界里,资江是一位好兄弟,我在其两岸奔波的时候,资江跑步的姿式不紧不慢,一如我的神采飞扬。我们的目的地没有终点,跑累了,就地而坐,看日月星辰飞驰,听晨钟暮鼓敲响。在我流浪的日子里,远古时的金戈铁马仍然铮铮有声。裂变的是岁月,不变的是心情。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我有千里资水同行,我有十万大山注视,我有浮丘山如严父,我有望母洲如亲娘,在我累了的时候,我会轻声问一声亲亲羞女:在我亿万次的轮回里,羞羞女啊,你是我前生的母亲,还是我今世的妻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桃花江两岸的桃花纷纷坠了。对于花开花谢,我没有用一壶酒去祭奠花的灵魂,因为我知道,盛开的花是为了占据春天的枝头,而谢的花是为了给夏天让出位置。花开的原意是因为硕果的再生,大自然是一位有规律的哲人,每逢季节更迭的时候,他会用生命的语言告诉我们:一切都在过去,一切都在到来,春华了,秋实还会远吗?我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端在手中的那碗饭不是乞讨而来的,它是我码字到凌晨两三点的丰富的报酬。这一碗饭沉甸甸的,我扒了三分之一给老娘,我再扒了三分之一给女儿,剩下的三分之一我把它吃了,吃饱了有力气再去码字啊。可上天说,要是再有一碗酒就好了。我笑得很认真,好像在那一瞬间便回到了从前。 从前的布书包是娘用碎布“拼多多〞而成的,从前的小人书是父亲省吃俭用买下来的,从前的水缸里养着从资江里钓的游鱼,从前的“高脚”是我上学时的雨具。从前啊,有一个特别明亮的月夜,我躺在凉床上听父亲唱“胡呐喊”,那一声声凄厉的声音,悠悠地唱响了多少年前苦涩的回忆。但月的眼睛是不带忧郁色的,不带缠绵色的,它会用秋天的霜丝裹起一层朦胧,如一个刻骨铭心的谜,让你猜不透,让你反复对着如月亮般的镜子,问太阳的颜色。
从此,草堆里的“娘平伙”贱卖了,山中的树荫下可以做一个少年响亮的梦。我去砍柴做燃料,我去扯猪草为猪准备一日三餐。我背着一筐新采摘的茶叶去茶厂卖掉,父亲会摸出一个玻璃瓶放在我的筐里,要我“满满打上酒一壶”。我上过学的学校正在坍塌,我去外婆家时,那条和我形影不离的小狗己不知所踪。多少年前,爱我的祖母已经走了。多少年后,可怜的父亲去了天堂。而我却坚强地生存着,如一株在岩缝里挣扎的草。多少年时,我头上长出的果在风中高高扬起,我祈求上天,请给我一个成熟的机会,我要把我的种子撒遍天下,我要让我的种子落地生芽,我要在我的土地上长出新意,我要在我的版图上灿然开花。我有资江,能润千里,我有桑麻,遍种家乡。
在《流浪方式》这本散文集里,历尽沧桑的笔只是想平静地告诉我的读者:我爱恋我的家乡,我爱恋生我养我的襁褓。我相信,我的家乡也如我的心理一样爱着我的执着。如果又到了春天,漫山遍野的桃花盛开了,那是我啼出的、千年未肯迟迟褪色的鲜血啊。
在本书成书的过程中,我仍然平静地告诉这2068平方公里的沃土:感恩对我帮助的善良,亦感恩恶意中伤的邪恶,在所有的言语中,于我,都是一种助我积极向上的鞭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