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小菜园

于乾松

母亲的小菜园






冯惠珍

春暖花开之际，母亲的小菜园愈发生机盎然。

每天清晨，母亲必去楼下倒饬她的小菜园。小菜园面积不大，10平方左右，但菜的品种挺丰富：白菜、韭菜、空心菜、辣椒、冬瓜和南瓜……站在小菜园中，母亲用健身球拍打着身体，她的双腿是坚实的，筋骨是舒展的，身心是愉悦的……

母亲的小菜园让家人实现了“吃菜自由”。前几天，香椿叶刚上市，当别人在超市以十几元一斤的价格购买时，母亲却随意在菜园里的香椿树上摘下大把嫩叶，从田间到饭桌，仅用20分钟就搞定了一盘香喷喷的香椿炒鸡蛋。说起菜园的香椿树，我还真有别样的情感，因为7年前，我也亲自参与了它的栽种。那天，母亲在菜园田埂处挖好了三个土坑，我扶着细嫩的树苗，父亲一铲一铲地埋着土，填满、压实、浇水，菜园当天增加了新的成员。当时我看着这三棵树苗孤立地站在小青菜旁边，对它们能否成活心存疑问。现在看来，在母亲的守护下，历经7年的栉风沐雨，香椿树早已扎根田地，枝繁叶茂。

人勤地不懒，秋后粮仓满。母亲常说，土地是有深情厚义的，它不会辜负每一位辛勤的耕耘者。此刻，我看着父亲拍的“7岁”香椿树的照片，似乎感觉到枝条上依旧保留着父母和我用双手抚摸过的岁月余香和体温。

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赋予我们难忘的瞬间，像一条缓缓流淌的河，将时光的歌声轻轻吟唱。母亲的小菜园，承载着她劳作的快乐。从我记事起，母亲工作之余，每天步行2里路，早出晚归忙碌在开垦沙地被改良后的菜园。新疆自然环境恶劣，干旱缺水，种地只能靠浇水灌溉，母亲全凭肩挑、手提着水桶往返于田埂与水井之间。小菜园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春、夏、秋季姹紫嫣红，胜比花园。柿红茄紫，椒青瓜黄；豆角缠架而上，萝卜钻地深藏……在那个缺衣少食、入不敷出的年代，母亲用小菜园丰饶的果实满足了我们的胃口，把我们姐妹三人养育的水灵聪慧、身姿挺拔。

如果说，在塔里木盆地戈壁深处是母亲开辟的第一个小菜园，那么在南疆重镇库尔勒母亲又续耕了第二个小菜园。思绪把我带到了1999年的7月，我与妹妹带着孩子回新疆探望父母，母亲种植的小菜园就在家前的院子内。依稀记得7岁的毛毛和5岁的豆豆在菜园中追赶兔子踩倒了母亲搭建的豆角架，园中未成熟的葡萄让馋嘴的我酸涩泪流……菜园中的新鲜瓜果，留下了故乡最美、最后的味蕾回忆。母亲至今还津津乐道，这个菜园结出的十几斤大冬瓜被医院职工食堂争抢的趣事。母亲有句口头禅：人活着，没有受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她把小菜园从荒漠种到了绿洲，又从边疆绿洲种到了中原大地，如今我们一大家人的幸福生活，就是母亲辛苦劳作带来的福报。

蓦然回首，父母退休“叶落归根”回到河南已20年了。母亲回内地后，之前的老同事、老朋友也渐渐断了联系，但小菜园就像“沉默不语”的朋友陪伴着母亲。小小的菜园，到处是母亲忙碌的身影，松土、拔草、浇水、施肥……“你护我周全，我予你温暖”，灵性的菜儿如约发芽、抽苗、绽放、结出果实……“人间烟火气，是抚凡人心”，小菜园让母亲平凡的日子过得充实而满足。

近两年，我们姐妹劝说母亲不要伺弄小菜园了，一是母亲要花精力照顾父亲，二是母亲的腰、腿都因年轻时出力留下的伤痛常常发作。另外，母亲出入小菜园，都要通过楼前坡地上下几个台阶，腿脚很不方便。妹妹甚至故意赌气“拒绝”把母亲种的菜带回家，但母亲依旧无法舍弃陪伴了她一生的“朋友”。因为在母亲心中，小菜园就是她的精神后花园！

山高水长，草木深深，如今人到中年同为人母的我们仨，每每欢聚在繁花锦簇的节日，依偎在父母膝前，憩息在父母家的港湾，虽然依旧是当年天真烂漫、手足情深的小姊妹，但千帆过后的我们更懂得了“当家才知柴米贵，养儿方知父母恩”的个中滋味……

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愿岁月温柔以待亲爱的母亲。

母亲在“小小的菜园里挖呀挖呀挖，挖出绚丽的色彩，装扮我们的家……”

谨以此文献给母亲节，祝天底下的母亲永葆青春、健康幸福！

张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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