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沅江樵夫 于 2024-8-9 09:35 编辑
故乡门前那条小河
我的故乡位于桃源县中部，离县城25公里，是佘家坪镇下辖的一个小山村，地名为业树塆，我的童、少年时代在那儿度过。 那时的生产小组叫生产队，业树湾是一个生产队的名称，同时也是我居住的那个大塆场名称，全队70%人口都居住在这个大湾场上。据说这个塆场的房子是民国初年修建的，至今已有110余年的历史了。 童年时代的我生活在那个经济比较匮乏的年代，虽然吃的、穿的很是穷困，但儿童时代的游玩却是很满足的，尤其忘不了故乡门前那条小河。 小河名叫业树溪，是从上游大里山方向流入下游泥窝潭乡方向的一条山溪。河不大，宽处8米多，窄处4米多，高2米到3米不等，除汛期外，多数时间河床上只有15厘米至30厘米的水，但很多小水潭的水较深，最深处达到1.5米以上。 小河沿堤长满了大小不等的大叶柳（当地又称鬼柳树），这种树枝干粗大，虬枝曲展，枝繁叶茂，尤其是很多大柳树，树大枝桠粗，在夏天是很多小朋友玩耍的地方。从老家塆场出来，绕一个小弯以后，要经过一座木石结构的桥，俗称业树桥，该桥虽小，但却起到勾通“南北”的作用，尤其在主汛期。听老人说，此桥是1935年冬由当地两个家境殷实且有善心的人出资、周围农民出力共同修建，近百年间冲毁过3次，后来由当地名望人士（解放后由当地政府）组织进行修复，确保它的通畅。 小河对我们当地农民的生产生活非常重要。一是饮用水，家家户户都是从小河里挑的；二是农田灌溉，当年我们那个生产队在小河上游修了一座小拦水坝，并修筑了台渠。每到夏天“天干”时节，此拦水坝就发挥了巨大作用；三是我们小孩玩水和抓鱼。那时由于社会物质普遍匮乏，农户除了基本的生活保障之外，大部分家庭一般没有多余的钱购置玩具。其实合作社（供销社）柜台中也没有玩具买。怎么办？小孩的天性就是爱玩，同塆场的小朋友中，在大哥大姐指导下，有的做“高脚”、有的做“陀螺”、有的玩“飞棒”、有的玩“龙灯”，而我则喜欢和有志趣的小朋友一起到小河里打水仗，或者到小水潭里捉鱼摸蟹，有时还能捕到一小碗，当母亲把自己的“战利品”做成香喷喷的下饭菜时，心底里那种成就感别提有多高兴。 小河中小水潭里游泳是我们难以忘却的记忆。10来岁的年龄，附近没有大河，水塘里大人不允许，自己也不敢去。所以，志趣相投的小伙伴们到一起后，在夏天天气太热的时候就只能到小河的水潭里解决了。那小河（业树溪）稍大一些的小水潭离老家近一华里距离，是我们最喜欢出的一个地方。夏天的星期日或暑假期，我不时约上几个小伙伴，到小水潭里洗澡，说是洗澡，其实就是学游泳，开始是一个人在水里做“狗爬式”，后来就互相结伴托着头游。通过几个回合地练习，也就慢慢地会游泳了，后来还学会了仰游、侧游、扎猛子等。总之，那时儿时伙伴的游泳都是在这个小水潭里学会的。上初中时我们几个伙伴相约到本队一个较大水塘游泳，也就熟练自如了，看到水中我们象鱼儿一样水上水下游得正欢，岸上大人看得目瞪口呆，而我们内心里则非常开心自豪。 小河给我难忘的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做“窑窑饭”。那时家家户户经济状况都差不多，除了过春节和“双抢”，一般是吃不上荤菜的，个别家里偶尔能吃上几个鸡蛋和几条小鱼就算很“奢侈”了。但这些同样不影响我们小伙伴自己寻找快乐。做“窑窑饭”就是几个小伙伴分工，拿着小锄头、小铁锅、旧碗、火柴之类，再到菜园里采摘一些黄瓜、辣椒、叶子菜之类的蔬菜，当然，还要用小纸袋包一点盐，用小瓶子装一点油。到河滩后，一般由男生小伙伴用小锄头在斜坡上挖一个小灶窑，还有的男生小伙伴到小河里捉一些小鱼小蟹，其它女生则在长满绿草的河滩上择菜，到小河中洗菜，再到其它地方捡一些小枯树枝做“柴火”。在这些小伙伴中，我年龄稍大，在家中也经常帮忙做饭，自然就做了厨师。把所有备料准备齐后，便开始做窑窑饭了。首先是煮饭，淘米下锅后，煮上10分钟以上，饭好象就熟了，我尝了一下，连忙把它盛到一个大碗里。把铁锅在小河里洗净后，就开始炒菜。先把抓到的小蟹做一碗，其实也就8个小螃蟹，大小不等，在铁锅里放上小许油后，就把碗里的螃蟹倒进锅里，来回反复翻炒，最后放点盐，等螃蟹外壳黄了之后，就铲到碗里。此后，就把切成小条、小块的辣椒、黄瓜以及水菜依次放进锅里炒了起来，一会儿功夫，经我之手所做成的窑窑饭全部完成。我招呼了一声：“开饭啰”！6个小朋友闻声而来，拿着各自家里带来的碗筷，在大碗里盛了一点饭就开始吃了。尽管菜的味道不怎么样，饭甚至还没有煮熟，但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整个河滩充满了笑声。 近日我回了一趟老家，想继续在故乡那条小河上走一走，体验一下儿时的那种感觉。叫人非常惊讶地是：离小河不远已修筑了一条高速铁路，也就是黔张常高铁，它挡住了老家和小河的通道。正纳闷间，一个熟悉的老乡叫了我的名字，说当地政府比我们想得还周到，为了方便本地农民出行，专门为当地群众修筑了一个专用通道，过车过人都不妨碍。啊！我反悲为喜，拉着老乡的手，快速从通道走过去。刚走出通道，一列火车呼啸而过，瞬间消失在远方。望着火车消失的黑点，我深感祖国发展变化巨大，广大群众的幸福生活在逐步提高。来到小河边，站到了那座石桥上，上下观察凝视了很久，觉得小河还是原来那条小河，小河两边的人行道宽了一些，并作了硬化处理，小河两边的河坎用混凝土作了缓坡处理，显得整齐大气，但小河的河床、小河的走向基本没变。心中不免失声感叹：小河啊！你虽然还是那条小河，但曾经伴随你的小伙伴年已花甲，旁边的地域已成为了高速列车通道。小河未变，周围环境变了，曾经小伙伴的心境也变了，他（她）们多想回到50年前的儿童、少年时代，但时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社会在进步，已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我们这些人的思绪也要一起伴随着这个时代一起前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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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9 09:22: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