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骏琪：天道（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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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四十七）

.萧骏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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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一叶舟靠近我
            叶之刚脉  脉之千里
           千里之外的晨曦
           正收回一些不能忘记们誓言  这时
           我所坚信的风声里
           肯定有我前世的缠绵
           我相信爱情来临
           我将与她对视
           不躲   亦不逃


       每日，我和游霞到街上杀黄鳝，后来还收购了些青蛙泥蛙，顺带着杀卖。虽然收入还算可观，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游霞要上学了，杀黄鳝也是季节性的，没有了就没有事情可做了。有时到了中午，心血来潮了就和她骑着摩托车到大栗港去，陪双目失明的父亲吃饭。也邀请隔璧五爹一起喝酒，五爹上70岁了，大噪门，喝酒时不讲客气，开心时哈哈大笑。对游霞，这位老军人更是赞不绝口。因为骑车，让我们每次喝酒都有所顾忌，但父亲却兴致勃勃。有时我们要走了，他还商量五爹“再喝一杯”。
       娘到了先锋桥，在她的姐姐姐夫面前，对游霞赞不绝口。说得多了，媠爷感兴趣了，媠爷在我们这一辈是享有绝对权威的，他如果要你去干什么，只有立即执行的份，不可以讨价还价的。多少年后，媠爷走了，我庆幸一直对他说的语唯唯喏喏，老人只有这一点虚荣心了，能够让他满足也是一种功德。  
       这次媠爷搭信让我们去先锋桥，我们去了。媠爷媠娘很开心，他们问游霞，你们认识多久了？妹几你父母不会反对吗？然后夸我，外甥高大，多才多艺，做事舍得干，你嫁他不会吃亏之类。游霞频频点头，表示同感。坐了一会，游霞表示要回去了，但媠娘死活不肯，非要留我们吃饭不可。不忍拂了媠娘的好意，我们谦恭地吃饭喝酒，游霞还对媠爷的厨艺赞不绝口。媠爷开心得哈哈大笑，高兴之余，还大声唱起了花鼓戏：我佘氏在茅棚自叹前情，可怜我年迈人苦度光阴……游霞拍掌叫好，媠爷也唱得更起劲了。
       我们回到了游家，游霞父母对我，仍然如初来时的热情。游父喜欢拉二胡，有时兴之所至，还会拉一曲花鼓戏曲以自娱。有时，我会跟着唱一曲。游父很高兴，不断变换花鼓戏曲调，但我总能按着他的曲调唱进去。什么《十二个月放羊》《苏三起解》《林英升天》《刘海砍樵》《皮秀英四告》之类，我都唱得得心应手。于是，游家的夜晚，常常有二胡拉得如泣如诉，有我的唱腔缠缠绵绵，引左右邻居坐满地坪，认真倾听。
       这天，把最后一点黄鳝处理了，我回到了游家。游霞要去读书了，眼看上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们都怏怏不乐。游父想说几句什么，但他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吃饭的时候，我对游父说，杀黄鳝虽然能够赚钱，但毕竟是季节性生意，如现在就是淡季了。我必须马上换一个生意，就是没有旺季和淡季的生意，您看，我做什么好啊？游父沉吟了一会，摇了摇头，反问，你认为做什么好呢？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收废品。游父的眼睛一亮，但马上就黯淡了：你是文化人，拉得下这个面子吗？有什么拉得下拉不下的，生意本来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啊。游父点点头，说声好。这时，我如放下了万斤重负，心里也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吃饭时，我们已决定了明天去鸬鹚渡一位名叫王佐才的废品站老板家去看看，问问收购与买去的价钱，算算利润空间。
       20多公里的路程，走走停停，骑行到鸬鹚渡时，已是上午10点多了。王佐才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们说明了来意，但王佐才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但见到游霞从坤包里拿出纸笔，才认真地告诉了我们的价格，系列废品中抄了30多种本地有的，并和他约定了如果收满了一车，请他来接一下，他答应了，我们打算告辞，但王佐才要留我们吃了饭再走，我正打算坐下，游霞却示意回去，我们出了门，骑上摩托车也仅半小时的时间到了游家。我把收购价格和买出价格和游父详细地说了一遍，游父想了一会，认为有利可图，他还帮我看了一个开张的日子，说就是后天，后天是发财的日子，我们明天可以玩一天，后天正式开张。我还在思考从哪里开张呢，游霞却在思考明天去哪里玩。
      第二天，我们到了武潭，吃了一份早餐后再到马迹塘电站。累了，找到了一家宾馆，休息到了中午，睡到近下午一时，发现饿了，急忙到一家饭店，要了一份武潭鱼。运气不佳，草鱼没有了，店家用黄鸭叫替代，花了70元不说，其味道比一般饭店的口味还差。心里不那么舒服，到下午四时许，我们到了马迹塘，把摩托车寄了后，两人慢慢地在老街寻找感觉。因为这时已是下午了，街上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摆摊的人正在急着回去，游霞急了，说，要不，我们干脆在马迹塘住一个晚上算了，晚点出来宵夜。我不同意，这样游父会对我有成见的。我把顾虑向游霞说了，游霞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我的考虑。我们在卤菜店买了些猪头肉、猪耳，再从一个急着要赶回家的老人手里买了他的全部青蛙，这才急急地往家里赶。到了家里，游父一脸慈祥，问我们玩得开心吗？我们连连点头。吃晚饭时，游霞无节制地喝了很多酒，然后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我要送她到床上去睡，她又不肯。游父苦笑了一下，说就随他吧，我把西服脱下来，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虽然动作轻微，但游霞还是醒了，醒了喊喝水，喝了水要睡觉。我抱着她，往她的闺房里走去。游霞很轻，估计也只有90多斤的模样吧，她温顺地抱着我，说要到马哥哥床上去睡，那里暖和些。游父白了她一眼：马哥的床上你还没有睡足吗？是谁泄露了消息啊？我一副脸胀得血红，游母却哈哈大笑起来。游霞咕噜了一句：哥的床上睡一世能睡足吗？我把她放到床上，为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刚准备出去，被游霞扯住：哥，等下你也来这里睡啊。
       我到了餐桌前，继续着未喝完的酒，其实，说是在喝酒，倒不如是游父交待我即将实施的废品生意千叮咛万嘱咐，那个“出门人要三稳”的故事又在这里重复了一篇。我知道这是老人对我的关心，连连点头。游母烹炒的青蛙很好吃，尤其是加在蛙肉里的紫苏，让人赞不绝口。我情不自禁地为游父再斟了一杯酒，也给自己斟了一杯，慢慢地喝着。游父突然问，你要霞伢几去吗？我摇摇头，但游父一脸严肃，让她去，让她尝尝人世间的酸甜苦辣。见我不语，游父又说，去收购废品的零钱已为你换好了，你妈妈也为你准备了新秤，摩托车也加满了油，明天一大早你回家，就在自己家门口开张，我点点头，感动地望着他。
       喝完酒，洗漱毕，我茫然了，今晚睡哪里呢？这时，游霞已在催我去睡觉了。游父点点头：快去睡吧，记得明天早些起来。

朱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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