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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六十一)
萧骏琪 . .
找到了能容立儿待产的地方,但哪个医院更好呢?我打了个电话给伯伯,伯伯对我的电话内容大为惊异,他迟疑了一会,确认了我打的电话只是咨询,才回复我:还是妇幼保健院专业。我听了放下心来,次日,去妇幼保健院,找到了李国喜的爱人高腊英。高腊英拍了胸口,大声说,放心,到了临产时尽管来医院。我回得租房,放心地睡了。可睡到子夜时分,立儿打来电话,告诉我,她现在吃亏呢,坐卧两难。我接了电话,急得不行,好不容易盼到天明,起床了,匆匆忙忙出了租房,直奔花木兰车站。我决定去乡下看看,我生怕有什么不利于腹中婴儿的事情,但我绝对不会容忍谁为难我即将降临的孩子,就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上午10时许,我下了车,刚到黄金村,很多熟人围拢过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我:你是回来做爸爸的吗?我大惊失色,五年前的惨景再现在眼前,我快速走到家里,来不及和娘打招呼,要立儿拿了行李,立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说完,马上给朋友打个电话,请他立即来黄金村接我。我没有责怪立儿的不慎,只是紧张地安排着一切。也没过多久,车来了,我扶着立儿上了车,向大栗港驶去。
我们的这次的回乡之途,却不受欢迎。美伯还把我给他的50块钱退给我,我没接,心里却十分惊异:每次回家我都给美伯钱,30块50块不等,每次美伯都痛快地接了。可这次却是接了又退呢?后来我终于明白了,那时的计生政策严励,美伯怕受牵连。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去了威爹家里。威爹叫符共和,是五乡十里公认的好人,他的爱人威妈,热情贤惠。我先给威爹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今晚到他家里借宿,威爹爽快地答应了。几分钟后,我到了威爹家里,先是喝茶然后是抽烟,直到子夜时夜深人静了,我才告诉威爹俩老:妻已怀孕近7个月了,想到他家躲上一段时间。威爹俩老异口同声地答应了,我睡到凌晨四点钟时便起床了,仗着熟路,抄近到了美伯家的禾场里,喊立儿起床,说车已在外面等候了。等她起来,我告诉了她去威爹家里躲一段时间的事,两个人仍抄近道到了威爹家里,所幸没有遇到任何人。和威爹商量,立儿躲到这里,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威爹在外打工的儿女,当然也包括我父亲。我特别说明:父亲是危险人物,他嘴不稳,这是至关重要的。
我放心回了汉寿,每到晚上10点至11点的时候,我会打一个电话给威爹,问及立儿的情况。威爹告诉我,他家每到了入夜,来玩的邻居很多,我父亲也常来,但他们绝对不知道还有一个人躲在楼上。立儿也说威妈待她如女儿,常常为她洗头。威爹的鸡下了蛋,也不会卖出的,或煮或蒸给立儿吃。我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尽量早些结束这些躲躲闪闪的事。
娘知道立儿躲在威爹家里,也放了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我依旧每天一大早拖着板车出去,入夜才回来,就是下着飘泼大雨的日子,我也会坐在租房里拆电风扇电机电冰箱之类。房东余妈病了,我和刚认识不久的刘经理照顾了她一晚上。所幸余妈转危为安,但她儿子要接她去广东住一没时间。当时,我还百般劝阻余妈不要外去,但余妈却执意要去,没想到余妈这一出去,竟然是阴阳两隔。
我决定去余妈老家常德黑山嘴送她最后一程,但余妈的儿子余述云说路途远,就不须去了罢,我只得拿了50元钱给刘美成经理 ,托他代写个人情。几天后余述云回时,给了我一包盖白沙香烟和一领孝帕,说房子你暂时住着吧,然后一行人下了广东。
一亩三分地
一亩三分地 我种花
种草 种花前的月
种月下的舞
种写满天空的誓言
一朵花在枯了的草丛中盛开
我用灵魂和躯体上的血
喂养与一支歌的距离
我不想错过一个叫春天的季节
而花蕊中的蜂
在吹气如兰的耳语里
飞过去 再飞回来
一朵花谢了
我们不必去责怪黄昏
去遇见一座小心翼翼的桥吧
一亩三分地的存在
左边是天堂 右边是地狱
大千世界 嘴角充塞了暧昧的微笑
拾起一片石头
向水中飘去
呯呯呯呯呯呯呯
彼岸的伫望痛得揪心
我有一亩三分地
我用岁月种一地痛苦的花
我用血供养看花的生长
我在计算着立儿回来的时节,我想象着她在威爹家里的日子:威爹俩老待她很好,可是她是不自由的,一天到晚禁锢在楼上,听楼下的欢声笑语却不得自由。我也一样,天天守护着一种希翼,白天还好点,只要到了夜晚,那种耽心受怕是可想而知的。我怕她稍有不慎,会累及腹中婴儿。但耽心是多余的,我只有常常打立儿的电话,要她小心。立儿回答要我放心,她常看见我父亲来威爹家里说话,她很想下楼,可理智却制止了她。
下雨天不能出去了,我和表弟刘访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立儿在威爹家里的消息,我说,如果立儿一旦有要生产的预兆,请他立即开车送她来汉寿县妇幼保健院,我知道他忙,但这关联着萧氏家族多一代人的繁荣,所以就拜托了。电话中,刘访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终于有一天,威爹打来电话,告诉你,立儿也许要生产了,威妈也在旁边补充:立儿肚子痛得厉害,要我马上安排车子来接她。这时,我的心也跳得厉害,心里祈求上天:千万别出大事啊。我在第一时间打刘访华的电话,告诉了立儿即将生产的消息,刘访华马上丢下正在忙的事情,急急地开着车往威爹家里驶去。到了离威爹家里不远的地方,他看到了正在路边等着的威爹,就这样,刘访华顺利地接到了立儿和威爹,一个小时后,一行三人到了妇幼保健院,看到了正在保健院门口焦急等待的我。
立儿顺利地住进了妇幼保健院,可是,到了医院,立儿的肚子不痛了,医生说还早着呢,住在医院也不是办法啊,他们要我们还是先回家里去吧。回家里去?我苦笑了一下,这个时候可不敢回去啊。又过了一天,我和在汉寿认识的老友曾石生说,明天夜里你骑着三轮车去妇幼保健院接立儿回花木兰,行吗?见曾石生一副迷茫的样子,我把立儿怀孕待产的消息告诉了他。曾石生是乌旗山人,也是来汉寿县城收废品的。我们是好多年的老友了,关系很好,是值得信赖的。
入夜,天很黑,老曾骑着人力三轮车,从妇幼保健院接立儿到花木兰租房。立儿头上盖着一件上衣,一副很怕冷的样子。我骑着单车,警惕地走在前面。约三里的路程,我们走了近一小时,遇着熟人,我会尽量与其寒喧。到了晚上九时许,才到了租房,所幸的是,无人看见立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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