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大家来到大水田做客。 我们村名叫大水田。下辖于湖南省桃源县西安镇,系雪峰山余脉。雪峰山的雪水从西南向东北蜿蜒盘旋过来,流到大水田就成了桥塘溪。桥塘溪就日夜滋润、浇灌了这一片神奇的山,神奇的水,神奇的村落。千百年来,我们逐水草而居,就形成现在的大水田村了。大水田村西北方有观音尖,东南方有天台山,这里山高林密,山水明秀,物产丰饶,民风淳朴。红军长征时期,国民党统治力量相对较弱,适合行军和隐蔽。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社情,是红二、六军团实施由湘西向湘中战略转移时取道桃源南部的重要因素,也使大水田成为了桃源县长征唯一途经地。 1935年12月6日,冬天早早来临。寒风怒号,山树呼啸。大水田的人们习惯日落而息。上了门栓,就栓住了一天的疲倦。突然,门外人声鼎沸,灯火闪烁。隔着门缝往外瞧,望不到尽头的一条火龙,游移着绵延不绝。寒冷,恐惧,百姓感到特别无助。兵连祸结,咋就没个安生日子呢? 可是,过了几个时辰,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打扰百姓。他们去了哪儿? 早上起来,但见山坡上,田地里,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哪里不是士兵?他们纪律严明,秋毫无犯。脸上的微笑,是一道道冬日暖阳。 这是一支怎样的部队呢? 他们面现菜色,却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他们搓手搓脚,却不拿百姓一柴一粮。不仅没有翻箱倒柜,抢鸡抢鸭,而且将屋檐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拿粮拿菜居然还给铜板,借锅借炉居然还给粮食,家家水缸都挑满了水,桃满了饱满的热情。 对于恶霸地主,他们是金刚怒目,怒目圆睁,而对于穷人,他们是笑意盈盈,如沐春风。 自古以来兵匪一家,却发觉这是从来没见过的军队。 这是红军柳。 红军们穿着灰布军装,帽子上坠着一颗颗红五星闪闪发光。他们穿戴整齐,和蔼可亲。来到大水田后,红军在古柳树下搭起了高台。他们站在高台上,告诉大家,他们是红军,是人民子弟兵,是我们穷人自己的队伍。红军们用竹板大声宣传红军的性质,革命的目的和北上抗日的重要意义。这株六百年的柳树,大家称之为红军柳。 这是红军桥。 是红军给我们架起的桥梁,让绕道很远的两岸,举步相聚。让红军与百姓之间没有了距离,让军民融合成了鱼水情。 这是一口很平常的耳子锅。 红军借龚香凤一口耳子锅,不小心摔坏了,小战士送来一箩筐稻谷赔偿,并将一匹受伤战马留下来。红军的纪律很铁,损坏东西一定要赔。 这是贺龙元帅留下的马刀。 邓以长怀有身孕的妻子,用自己采制的茶叶招待红军,用自家木制脚盆,帮疲乏了许些时日的贺龙将军打来洗脚水。贺龙感念他们勤劳纯朴,赠送了随身的马刀。这木质脚盆,那个时代我们这里家家都有。自从贺龙元帅使用,邓家人就没舍得再用。脚盆里这泛黑的颜色,这张开的坼裂,这马刀,原本铮亮锋锐的身上,长满的铁锈,无不诉说着它久远的年龄。这斩断了无数铁链、无数奴役的马刀,伴随着邓家四代人从黑暗到光明,从战乱到和平,从贫穷到富裕。 红军们打土豪,分田地,惩处恶霸,宣传革命道理。将地主吉先仁、田林和、陈立堂的粮仓打开,布匹、衣服没收,把劣绅张秀之的猪宰杀,分给被欺压的穷苦百姓,抓住恶霸地主陈廉道。从此,悬在头顶的奴役没有了,鞭子没有了,乌云没有了,红军还了大家一个朗朗晴天。 红军的行动,将大水田人民感动得无以复加。大家筹款筹粮,家家提供蔬菜,主动担任向导,做饭,送饭,抬担架,男青年报名参军,妇女们打草鞋,做干粮,齐心协力帮助红军,全力以赴支持革命。我们村当即就有9人参加红军。李继贵、鄢吉福、鄢吉华三个不顾安危,多次上湖南坡前线,打探敌人军情,帮助红军后勤补给。 这是红军的马灯。 打土豪后,红军战士给段祥来家送去土蓝布,见段家妻子在松油槁光下缝补衣服,点点亮光如同萤火虫的明灭,极不稳定,便赠送了一盏桐油灯。自从有了桐油灯,汹汹的山风再也不易吹灭了。喂足了灯芯的桐油灯真亮堂啊,九十年来,它照亮了寒夜,照亮了黑暗,照亮了小山村,照亮了红军跨越的山路,照亮了胜利的长征之路,更是用那如星的灯光,见证了我国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全过程。 红军在墙上书写革命标语,宣传革命道理: “农民们团结起来,组织赤色农会” “实行土地革命” 他们编歌谣: “红军勇向前,来到大水田;打土豪,分田地;穷人真欢喜。” 仁义之师啊,人民子弟兵。这是咱们自己的军队! 于是,短短三天,“他们”就变成了“我们”,我们和红军就成了一家人。 于是,大水田就成了桃源县赤色村,红军村,成为桃源的红色记忆,成为红色血脉流溢、传承的红色打卡地。 欢迎大家再来做客,大水田欢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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