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无法阻挡》（12）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刘绍英

无法阻挡

             杨总对杨有财的这种深夜骚扰，起先从不习惯到逐渐习惯，还是经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杨有财深夜打电话无外乎是要求换工种，他曾多次约杨有财在办公室谈心，也曾答应给他换工种，但醒了酒之后的杨有财，完全不把这种深夜骚扰当回事，要么嬉皮笑脸地赔礼道歉，要么痛心疾首地认错，一旦喝醉酒照样骚扰无误。慢慢地，他习惯了这种骚扰，8小时以外，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谁能管得了自己的员工喝点小酒？杨有财毛病是不少，但对工作的认真可是没得挑。况且，在这个县级供电公司，还难得找得见几个像杨有财一般，有着高学历，又肯吃苦耐劳的技术工人。虽说每年都有高校电力专业的大学生甚至是研究生招聘进来，可他知道，县级供电公司是留不住他们的，他们像一群青春的小鸟，在县级供电公司的枝头小栖一会儿，就会扑棱棱飞向更高更大的枝头。他更欣赏早在80年代进入供电公司，从电力技校毕业的那群人，比如杨有财的师傅宋光明，爬着电杆像猴子，站在杆下像钉子。肯吃苦，有责任心，安心于本职工作，对物质生活要求不高，有很正的三观。年底单位推荐先进模范，他已把宋光明的全国劳模的材料报到了省工会。让他觉得有些遗憾的是，宋光明50出头了，在这个岗位干不了几年就得退休了。电力技术工人青黄不接的局面已经相当严重了，培养和招聘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的一线工人势在必行。近年来每年的职代会上，他提得最多的提案就是招聘一线技术工人。所以，尽管杨有财深夜骚扰他，让他很烦躁，但他念在他工作上的态度，也就由着这小子了。
             杨有财醒来时，就到了礼拜六的下午3点多，这一觉足足睡了10多个小时。
             醒来后，他冲了个澡，在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面，然后就精神抖撒地骑着他的小摩托出门了，出门的时候他想:我得正儿八经找个女人谈恋爱，结婚，像师傅一样，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他看了一眼师傅家的窗子。
             今天约会的对象是个大美女。杨有财有些得意。昨晚与他一起喝酒的同学带了两个女孩过来，其中一个他觉得不错，长得漂亮，尤其是左一声嗲嗲的“杨哥”，右一句哆嗲的“杨哥”，三下两下，好似麻雀掉进油锅里，他的心就酥掉了。刚接触，不好往家里带，两人互相留了电话号码。睁开眼睛一开机，就看见那女孩在微信给他留言了:杨哥，到小数点咖啡馆来喝咖啡，不见不散哟。杨有财对这种好事一般来者不拒。感觉好就继续交往，感觉不好就拜拜，交个朋友而已。刻骨铭心的恋爱，从一而终的婚姻，跟自己都无缘。他看得很清楚，和这些女孩，从认识到上床，不过就是一顿饭的距离。事后，就成了云淡风轻的往事。对他这种三无产品，人家女孩才不会纠缠到一哭二闹三上吊呢。师傅还说自己是借着谈恋爱的名义要流氓，郎情妾意，你情我愿的，怎么会是要流氓呢？
             他来到约定的小数点咖啡馆时，女孩已经坐在包房点了一杯咖啡。“杨哥，你终于来了，人家都等好久啦!”照例嗲得水流了一地，杨有财的骨头又酥掉了，浑身麻麻的。
             “不好意思，起床晚了。昨晚喝得太多了。”（未完待续）

摘自《城市基因——津市文史丛书》文艺卷   文学篇

史开均

欣赏老师佳帖、学习、为您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