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无法阻挡》（17）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刘绍英

无法阻挡

               听到黄熟地怒不可遏的一声“放下”，宋光明心里一沉，知道自己担的事情发生了。这事也怪自己，之前他就是担心跟黄熟地难得讲通，干脆先斩后奏，把树拔了再说。在他看来，这不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有话好说，黄师傅，我们不要你的树，只是把树移栽一下，树太大了，高压线下超出安全距离也危险。你看，树移裁到哪里合适?”宋光明走到黄熟地跟前，眼神越过黄熟地，东张西望地尽量想替黄熟地找合适的栽树位置。
              “是哪个允许你拔老子的树的?老子就要把树裁在高压线下，不劳你瞎操心。”黄熟地说一句，推宋光明一掌，把宋光明推得连连后退。
             宋光明任由黄熟地推着，他想，今天不管黄熟地有啥过激的言语和行为，自己都得忍着，不管怎样，这两棵树拔了，一定要移裁到高压线以外的地方，一次的砍青扫障工作都这么难做，以后都不敢想象。树能移栽到别处，也是一劳永逸。
           “你把老子的树抬不抬回去?”
           黄熟地已经一连推了他几掌了，他摇了摇头，说:“这两棵树不能再栽在高压线下了，你若再要点赔偿，我可以答应你，不可能再裁回去。”
           只见黄熟地的身子像一阵旋风般，倏忽从众人的眼里消失，又倏忽刮到了大家跟前，他狠狠地把两沓钱迎面向宋光明甩过来，一手挥舞着杀猪刀，嘴里叫着:“老子不要你姓电的钱！你们给老子把树裁回去！否则，今天就得有人死。”
           此刻，黄熟地的脑子里塞满了风水先生的话，这两棵树可是他们一家的平安树啊。
           宋光明躲过了砸过来的钱，面对 咄咄逼人的黄熟地，他知道今天无法再退缩，不管黄熟地如何愤怒，他相信，黄熟地只是口头上表示不愿意而已， 不会真的与他杀猪刀相向。树已经拔了，只是裁在哪里的问题，他要坚持的是，树决不能再裁回去，否则，过不了多久，这样的情形又会再次发生，黄熟地的思想工作，他还得拜请村委会来做。而且，树在往高处长，这事还不能拖延，再发生设备和人身安全事故，后果都不堪设想。他不想与黄熟地吵架，拔他家的树，也是为他家好，事情再清楚不过，这么简单的道理，黄熟地难道想不明白？况且, 供电公司是给了补偿的。
            他懒得理会黄熟地的叫露，挥手对十多个砍青扫障的人说:“大家把树抬到黄师傅家的前边田旁，把树先栽在那里。”
            宋光明的话还没说完，只觉一道白光一闪，他转头愕然地看着黄熟地血红的眼睛，便在众人的“啊”声中倒了下去。
            正是中午，暖阳照射得年味渐浓的村庄色彩斑斓，宋光明躺在地上，觉得世界好安静好安静，他的鼻子闻到了媳妇莲莲煲的排骨莲藕汤，他还听见了女儿说:“来，给姐笑一个。”（完）

摘自《城市基因——津市文史丛书》文艺卷   文学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