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8）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接上页）黄卫东边摸牌边望任忠贵笑道:“任哥，你这次到欧洲潇洒了一-回，听说欧洲人浪漫得不得了，拣点有特色的说说，让咱们也饱饱耳福。”黄卫东今天很兴奋，因为他现在的卫东实业有限公司虽是从卫东实业发展公司改制而来，但还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发展公司所负的巨额债务还摆在账上。今天，因为任忠贵做工作，他的卫东发展公司终于挤进了三十家企业破产的笼子。一旦实现任忠贵所说的贷款归零，组建上市公司，那他黄卫东就身价倍增了。任忠贵快速把一片牛肉干几乎硬吞下去，接过吕诗雅递过的香帕沾了沾唇:“人妖赌城，你们早听过了，西餐洋酒，你们也吃小腻了；公园街景，你们也在电视里看过了。就只一样，连我也是大姑娘坐花轿。”说到这里故意吊人胃口不说了，害得陈力手里老摸着一张牌等下文任忠贵催他出，嘭地一下点炮给吕诗雅，万一色，万字全和。除了陈力，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任忠贵朝陈力挤了一眼继续道:“欧洲就数巴黎最繁华最浪漫，不管春暖花开还是寒冬腊月，也不管是大白天还是夜幕下，随处可见热吻的男女，那神情十分专注，旁若无人。巴黎人爱好夜生活，上午十点以前街上人烟稀少，晚上则通宵达旦。街上川流不息一种花车，车上坐一妙龄女郎，时不时地朝我们飞吻。只要你一抬手，车就停了，谈妥价，车就把你拉走了，第二天准送回原地。”说的人遮遮掩掩，听的人早已明白。黄卫东嘴快，多问一句:“巴黎妓女？”吕诗雅狠狠地踢了任忠贵一脚，任忠贵“哎哟”一声冲陈力道:“刀佬，你踩我？”陈力不置可否地了眨眼。吕诗雅冲任忠贵道:“政府拿钱去考察工业，你就考察这些乌七八槽？没个正经的，也不注意形象。”半怨半怒，软中有硬，说得任忠贵只有赔笑的份。黄卫东见吕诗雅充起正人君子，哟嗬一声道:“那有什么？多少人在外国开了洋荤过了洋瘾还带回一大堆洋垃圾。”吕诗雅见他替任忠贵帮腔，瞪了他一眼:“二条，你也要注意形象。你现在不是吹泡泡的时候了。什么“油是赊的壶是借的泼了关我鸟事”常挂在嘴上，像个什么老总？多掉价呀。”黄卫东听罢傻笑着一连说了几个“那是”，惹得今晚一直阴着一张脸的陈力笑起来。
               这几天，陈力心里不大舒服。老婆为他与雅丽的事鼻子一硬冲走了。吕诗雅见陈力脸上有了一点颜色，才关切地问道:“丽娜有消息没？”陈力摇摇头。黄卫东收了笑劝道:“女人就像脚下的鞋子，穿旧了一扔有啥可惜......一时嘴快只顾劝陈力，没有顾忌吕诗雅与任忠贵的关系，看到吕诗雅瞪起了大眼才知说漏了嘴，收也来不及，只好借打牌的机会拍了自己一耳光道是“错了错了”，来向吕诗雅赔罪。陈力苦笑道:“都是上网惹的祸，前几年不兴上网，日子也过得很安静，这年把丽娜也好陈闳也好，上网上去上来都不服我管了。”吕诗雅打趣道:“如今的年轻人都兴网恋，你不小心，说不定会有红杏出墙哟。”吕诗雅话落，黄卫东用一只眼白了他一眼。黄卫东现任老婆风雪就是网恋网上的。陈力耸耸肩，很酒脱地一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是没办法的事.....”一句未完，任忠贵问:“我出去这么久，你与食杂的皮扯完没有？”自从区政府把桃源路辟成娱乐一条街后，红豆的生意比以前更加火爆。陈力想把食杂公司的股份都收购过来，食杂也看准了这点，借安排下岗工人的名义想安插员工，陈闳手下的保安与几名下岗工人为断水断电的事还发生了几次纠纷。街道办事处与商业局为此开了几次协调会没有协调下来。陈力见问，道:“反正红豆这个码头我是要定了，我不可能让食杂的人进来碍手脚，他们要钱是买鸡也好买蛋(断)也好，我不打一分钱的白条。”说罢望任忠贵一笑:“那个苏经理，不比方正，死鱼脑壳一个。红豆的钱就是那么好赚的？就是方正搞的时候，又有多大场面？”任忠贵笑道:“昨天市里开会传达精神，县级今后不再存在纯国有企业，你要让红豆姓陈，还是要提倡的事，谁也不能强迫你接受什么员工，过一向区委经济工作会议一开，你的问题就不再是一个问题。”任忠贵话音刚落，吕诗雅道:“好哇，你们两个把我卖了。”陈力问:“此话怎讲？”吕诗雅道:“我这个总经理，好歹是食杂公司下了文的，红豆姓陈，我又不成你的打工仔了？”陈力忙接口道:“我们这几个分什么彼此，我这个董事长只挂个名儿，打理的事少不得拜托你。”陈力故意大了一点嗓门，他想把吕诗雅失口说出的一个“又”字遮掩过去。任忠贵、黄卫东也没注意吕诗雅的这个“又”字，吕诗雅自知失言，正准备岔开话题，叶子敲门进来。吕诗雅扬起眉。叶子附在她耳边小声道:“按摩部有个客人发酒疯还打了小姐。”吕诗雅眼一瞪，大了嗓门挥手道:“陈闳干吗去了？叫保安修理修理再送到派出所罚他几千。”叶子返身刚带上门，任忠贵叫一声“慢!”叶子回过头来，任忠贵道:“你亲自去处理一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场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望着任忠贵，叶子见任忠贵又轻轻地朝她挥了几下手方带上门出去。见叶子拉上铁门走了，吕诗雅到底忍不住打趣道:“你出国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次一沾上了些什么，整个儿骨头都软了？"任忠贵转而望着陈力、黄卫东道:“这次打黑行动可能不光只打几个浮头鱼，重头戏可能要打保护伞。”任忠贵见黄卫东还在品味这句话的含义，转向陈力道:“这一向你也要给陈闳打招呼，就是公司的事，也少惹麻烦，怕的是万安民压力太大不好为人。”任忠贵在河口当政法书记时，万安民还只是个派出所所长，去年才在任忠贵的周旋下从副局长任上交流到永定区公安分局当局长。陈力不以为然地笑道:“任哥，你怎么官越做越大，胆越来越小，莫不真是英雄无胆？”任忠贵叹一口气，望着黄卫东:“有人到市检察院告我的黑状啊!”陈力、吕诗雅停住手里正搓着的牌，见任忠贵望黄卫东，也一齐望向黄卫东。黄卫东明知道邱尔冬约了马三弟在歌厅小包里等回信，见任忠贵一直没有提起这个话题，以为他没当回事，这下见吕诗雅、陈力一齐望着他，方道:“昨晚邱尔冬巧遇到我原来的一个司机马三弟，马三弟现在市检察院开车。两个人叙旧，大约喝了几杯，马三弟说漏了嘴。邱尔冬有心，当时就打我的手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