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14）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七

                  （接上页）八点刚过，一辆标有“检察”字样的野马警车从西山过定州公铁两用桥直驶车站广场。车上下来两名着工商制服的—正是乔装打扮的定州市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田家驹和干警涂小诚。寒雾中，刚刚落成的定州火车站人头攒动，彩旗猎猎。“开放的定州欢迎您”几个被气球悬在半空的红底黄字十分醒目。
                   田家驹、涂小诚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横过环城公路，望车站斜对门公路边上一排工棚走去。因为车站已经竣工，这一溜儿前些天还热闹非凡的地方一下了冷清了许多，那些低矮的工棚也这里那里露出个窟隆来。田家驹、涂小诚按照白石灰墙上号着的某某工程处的字样七弯八拐好容易才寻到临武铁路永定指挥部。空空荡荡的指挥部里只剩一名小姐。小姐自报家门叫腊梅，姓裴。听说市工商局来抽检标书和合同，小姐显得非常热情，倒罢茶后搬出一摞文件翻寻。涂小诚一边帮着翻一边和小姐聊。小姐一望而知是进城来的乡里妹子，衣着打扮土洋结合，脸上的黑还没有褪尽，不过头发已染得金黄，见了两个穿制服的不像一般城里的女孩那样冷漠。聊着聊着，小姐说她有个远房表姨在红豆当经理。问两位是否认识。涂小诚随口答道:“女经理？”“您认识？”小姐眼里闪出兴奋的光:“吕经理，吕诗雅。”出于职业习惯，涂小诚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好像对这个吕经理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潜意识里总想找出点与案子有关的东西来，于是问道:“是吕经理介绍你到这儿的？”小姐嗯了一声。涂小诚朝田家驹斜了一眼。“指挥部撤了你准备到哪儿去？”涂小诚问。小姐一笑:“表姨答应我了的，到红豆打工去。”
                  田家驹拿出标的最大的一份标书一看中标单位是卫东公司，立即扶了扶眼镜认真看，还没看完，涂小诚递过一张工程进度表。田家驹把标书与进度表一对照，中标单位为卫东公司，施工单位却是水电B局S处，两人相视一笑。涂小诚道:“小姐，你们的合同管理搞得不错，能给我们复印一份作个样本？”小姐不好意思地笑道:“指挥部都撤了，就剩一部电话和这堆废纸。刚才我正准备卖给荒货佬的。你们说有用就拿去吧，谁稀罕评啥子奖。”田家驹把两样东西放进公文包，与涂小城说声打扰就出来了。田家驹朝涂小城一笑:“涂哥，你钓妹子也有一套。”涂小诚道:“工作需要说不定红豆的吕经理与卫东的老总之间嘛，专门调查还难得有这种效果，会有什么故事。”田家驹扶扶眼镜一笑，算是默认。
                 两人田东涂西沿着那排棚寻找水电B局S处。再往里走，那些工棚要么人去房空，要么门窗紧闭，有的已经拆完，有的拆了一半。两人走到尽头也没找到。合并一处返身来找，却在一处冷僻的过道尽头找到了一个标志牌，标志牌上不知何人甩了几团水泥把字都盖住了。涂小诚抬脚踢掉水泥，正是B局S处。两人正欲敲门，门缝里进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踢踢踢个鸟踢，就剩我个弄饭吃的老头子，讨账到水电部去讨!”但见一个着旧式军装，棉衣棉帽油渍斑斑的老头火气十足地拉开门。见了田涂两位，手一摊“警察同志，这里没有逃犯。你看，屁股大一点的地方，就堆了几样施工的家伙，藏不住人的。你们偏不信，一天来无数路!”田家驹等他发泄完了才说:“老人家，怎么那么大的火气？我们是工商局的，想向你打听个事儿。”那老头还是拦在门口:“我哪没火气？处长财务都走了，差我一个月的工钱还没给哩。我一个伙夫，一日三餐三十天才百把块钱，你说现在的人还讲不讲良心，这良心都喂狗了。鸟，呸!同志，讨账的事不是老头我管。”田家驹捺着性子提高了点嗓门:“老伯，我们不是讨账的，只向你打听个事儿。”那老头扯起耳朵听明白了，才消些火气，让田涂两位进门。
                一看这场合，田家驹心想问这老头能问出啥名堂，但心有不甘:“老伯，我们是市工商局的。想问问您老，这临武铁路永定北段是不是你们S处承建的？”
                “是的是的。”老头一边掏煤炉里的火，一边招呼两位。
                “是招的标还是转包的工程？”
                “哎!”老头长叹一声，“同志，你问这些干吗？一听你就是个外行。招标？哪个工程如今不是招标？真正搞工程的又哪个招到标？鸟的卫什么公司又没能力做却能中标，邦邦硬的软场合。s处的背地里哪个不骂姓任的，我耳朵都听起茧了。”
                “哪个姓任的？”
                “就是永定那个指挥长，讲的是个区长。”
                接着闲聊了几句，估计老头不可能提供更多的东西，于是告辞出来。
                “中标的不做工程，做工程的中不到标，这中间有猫腻.s处撤走了，只有到卫东公司找证据。”涂小诚说。
                田家驹点点头:“按常理，这个转包卫东公司肯定有一笔大进项，最好能想办法看看公司账面上有无反映。”“听说卫东公司正准备破产，组建上市公司，我们.·”涂小诚说到这里，田家驹手一甩，两人心有灵犀，彼此会意地一笑，没走几步，马三弟已经把车从车站广场开到公路旁了。一上车，田家驹和涂小诚便换了便装。
                马三弟问到哪里，田家驹说先到市工商局。（未完待续）

舒中一

己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