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34）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接上页）餐厅里，一张檀香木雕龙的圆桌上，一钵清炖龟、一锅桂花鱼与大闸蟹拼成的霸王花、一盘一帆风顺、一罐虾米猴脑汤......热气腾腾，香气喷喷，居东摆着一对酒鬼酒，一应餐具酒器均是金光闪闪，豪华气派。当一行男女走进餐厅，陡见这份奢华时，初见这种场合的胡晓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黄卫东眯了她一眼，嫌她丢人。到广东坐台有年的雅丽朝她望了一眼，打扮得像个企鹅的胡晓脸上就红了。吕诗雅见此忙嚷着大嗓门安排就座。任忠贵正北坐了，左吕诗雅、右叶子，陈力东边坐了，左边坐着雅丽，黄卫东居西，左边是胡晓。任忠贵对面，雅丽与胡晓之间空着一把凳子，那是为腊梅留着的。才坐定，陈力耸着鼻头嗅着清炖龟的幽香，看着腊梅开始往那指头大一点的酒杯里斟酒，抬起眼皮问:“腊梅，俺们才唱几句歌，你就弄出这桌席面来，手脚还蛮利索的。”腊梅羞怯地一笑:“我那儿有那么能耐？主菜是叶子在宾馆里订好了才送的。”陈力张大嘴哦了一声。任忠贵见酒已斟好，提杯在桌上轻顿两下，望着陈力、黄卫东:“今日个咋个喝法？”陈力、黄卫东亦未答言。陈力拿眼望雅丽，黄卫东眯着胡晓。胡晓脸上还有些红，说不会喝。雅丽说:“随意吧。”吕诗雅见雅丽先白了胡晓一眼，嫌其浅薄，心下不悦，这下见她又叼一句广东腔，好像有意在胡晓面前表现她的优越，当下笑着学着她的腔调道:“什么随意随意，咱们还是通干轮干再强干。”一句话说得满桌都笑起来，吕诗雅指着黄卫东:“胡晓不会喝不打紧，反正你们内部消化。”任忠贵说声好，提杯与陈力、黄卫东一碰道:“祝两位财源滚滚!”陈、黄同声道:“祝任哥官运享通!”三人略一抬嘴，干了。女士也不示弱，叶子举杯，邀了雅丽、胡晓道：“祝吕总青春不老!”吕诗雅举起杯，四个女士也一起干了。胡晓果然不能喝，呛得咳起来，慌得黄卫东忙腾出右手去给她捶背，逗得满桌又是一笑。雅丽止住笑，夹了霸王花里的一个干辣椒起身敬到黄卫东的碗里。黄卫东不解何意，夹起辣椒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雅丽用筷头指着黄卫东碗里的一只清炖龟脚道:“黄总只爱清纯的，不爱辣的？”满桌人听明白她的意思，又一阵好笑。陈力伸出一根指头戳着雅丽的额头，笑得说不出话来。胡晓见雅丽老撩她，也起身夹了一块龟肉，恰好就夹住了一截龟头，敬给陈力道:“陈董就不喜欢清纯的么？”任忠贵率先笑起来，头一歪就用头蹭着吕诗雅的头发。才饮一杯酒，已是大笑四场，只有叶子好像是个局外人似的，微微笑一笑应景而已。任忠贵见气氛上来，第二杯刚斟好，伸手从桌下的屉子里掏出一个玻璃杯举起来，双手捧着摇几摇，朝桌上一扔，杯子里一副色子跳跳蹦蹦落下来，道:“今天我们一不搞三干，二不搞随意，最近到外边学了个新玩意儿，叫做摇色喝酒。”陈力侧过脸问怎么个喝法，任忠贵道:“执色的说个四言八句什么的，色一摇，轮到谁就该谁接下句，接得上免，接不上罚酒三杯。”陈力摆摆手:“罢罢罢!不是明摆着灌我？”陈力话未完，雅丽右手大拇指摇几摇:“东风吹战鼓擂说不定谁怕谁，有本小姐哩，怕个鸟？”众人又一笑。任忠贵见再无异议，想起陈力家玩电脑玩出西洋镜，胡晓风雪都是黄卫东网上网来的，心有所动，顺口拈来:“我出个题目，说的是电脑。”果然题目一出，陈力、黄卫东的眼珠都转向任忠贵，胡晓也竖起了耳朵。任忠贵乐了，道:“四十岁奔腾，五十岁方正。”说着把塑料杯举过头顶狠命摇几摇一顿下来，色子落定，是个八点。任忠贵问:“六十岁？七十岁？”叶子脸一红:“六十岁微软。”接过杯子一摇，四点。陈力想也不想，脱口而道:“七十岁联想。”任忠贵点着手指笑对陈力道:“这下让你占便宜了。”雅丽头一竖:“他家里两台联想，还用猜？”吕诗雅笑谓雅丽道:“你啥时搞了家访？”说得雅丽眯着一只眼儿笑。陈力见没被罚，端起杯子与雅丽喝了个交杯酒。
                  吕诗雅正乐得满面笑靥，颈下手机响，按键一听，却是儿子青晓军打来的——妈，今天你生日，我想和你吃顿晚饭，你能不能过来？吕诗雅心中一动，笑道:“军军，感谢你记着妈妈生日，妈妈太忙太忙今天不能陪你吃晚饭。”晓军略一迟疑道:“妈，今天爸爸特意给你订了一桌菜，都是你平素最爱吃的。”吕诗雅脸色陡变，不悦道:“军军，妈不是告诉你现在有事吗？妈哪天不像过生日，要你操啥子心，搞好你的学习才是正事啊!”说罢关了机。在场的除了雅丽、胡晓都听明白是咋回事，碍着任忠贵的面子，都不好问。倒是任忠贵自己先开了口:“啊，原来今天是你生日？咋不早说？好歹也该送你一份生日礼物。吕诗雅白了他一眼道:“你的心里都装着大事，哪里还记得人家生的寿的。你这一说，倒好像我存心讨个什么礼物似的。”众人见吕诗雅情绪陡跌，酸溜溜的，不知如何是好。到底黄卫东反应快，忙笑着打圆场道:“岂止是任哥该送你礼物，就是咱们也没白吃的道理。”说着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叠百元大钞，数都没数朝桌上一拍望着任忠贵笑道:“咱不知买点什么，也不便买啥。”陈力也一声不响板出一叠钞票来望吕诗雅笑道:“粗心的不止一个，你看我这个大老表也把你生日忘了。”任忠贵见此笑吕诗雅道:“你这不是名义上请大家散散心，借机要敲人家竹杠么？”吕诗雅笑一笑，并不搭理他，冲陈力、黄卫东笑道:“既然两位如此礼数周到，那我也不好退财喽。”边说边把两叠钞票抓过朝外衣袋里一塞。三位男士见怪不怪，几位女士初见这场合，心里正存有些想法，谁知吕诗雅把筷子一推道:“姑娘们，咱们何必还在饭桌上耗时间？走!咱们逛时装城去，今天是见者有份，不枉我叫你们来一趟临江。”吕诗雅话音刚落，雅丽最先拍手响应。胡晓在黄卫东身上挨挨擦擦，也是一脸笑容。腊梅笑道:“我们都去，谁来收拾东西？我不去。”叶子淡淡一笑道:“难得今天这么一个好太阳，我想在院子里走走。”吕诗雅冲雅丽胡晓笑道:“她俩不去也行，好歹你们记住她们的尺寸，给她们带套合身的回来。”说罢邀了两人拜一声上车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