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54）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接上页）一连两天，任忠贵的病慢慢好转，而林秋园却像害了一场大病似的，人瘦了一圈。任忠贵见林秋园累成那样，只得提出回家静养。
               晚上，任忠贵歪在被子里翻报纸，林秋园把这两天收到的钱和一份清单递给任忠贵:“老任，这事儿咋处理？”任忠贵问多少，林秋园说三万多。任忠贵头也未抬:“这事是你经的手，你自己看着办吧。”林秋园捏着一叠钞票自言自语:“怪不得人家说住院、过生日、过年是领导干部敛财的好机会呢，一个小小的感冒就是三万多。”见任忠贵翻了一下白眼珠，好像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任忠贵:呢，老任，听说太平村死的那个青年伢子也是给的三万块不是？”任忠贵继续翻了下白眼算是回答。林秋园也不计较，又自语道:“如果按照上级的精神，这钱要交到纪委才对，要不也得一一退回，可退回有些人又没留个名姓，但无论是交还是退都会得罪一大批同志和朋友，人家问病本是一番好意。如若留着，势必又欠人家一份情，收这么重的情，又于心何安？”絮絮叨叨一阵，还是拿不定主意，只好又推醒任忠贵问:“老任，你看这不是叫我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到底咋处理还是你拿主意吧。”任忠贵方道:“亏你不大不小也是个科级干部哩，大是大非面前咋这么糊涂？党性和人情孰轻孰重？到底是违纪事大还是得罪朋友事大？你要问我，我看明天你把这笔礼金全部交给市纪委。”林秋园就像注视一个陌生人似地望着任忠贵，脸上似笑非笑:“老任，凡事过犹不及。全部上交？你不怕人说你作秀？领导干部也是人，礼尚往来不能不讲嘛。月月都接大红帖子、那送出去的礼金不也是钱？我看交一半就行了，再说，得罪的面儿大了也不是好事。”任忠贵见她讨了主意又不依，还一股劲地叨，有些火:“秋园你还有完没完？叫你处理你又不处理，讨了主意你又不依，到底要咋样啊你!我只叫你交礼金，又没叫你交人家的名姓，得罪谁了？”林秋园“好好好”说一迭声好道:“都依你都依你，我明天就去，连上次到事务室借的三千块都留到年终再还这行了吧。见任忠贵闭上眼，林秋园又唠刃开来:“交了好，交了心里踏实。老任啦，这几天我心里老琢磨着:我们许多领导干部之所以翻身落马，都是难过钱色两关啦，而几乎每一个贪婪的领导背后总有一个同样贪婪的“贤内助’。老任，我们过着清贫的日子我愿，我心安。可你一定要管住自己。这两天你在医院里，卫东公司那胖得老眯着眼的经理，还带了个白脸高鼻子的洋妹子找了你几次，一天无数次电话，那不是一个泡妞的款爷么？看样子和你关系不同一般，你是不是也在傍款？”林秋园的唠叨像催眠的音乐，任忠贵本来快进入梦乡的，听说黄卫东找得急，心想莫非是检察院那边有什么动作了，道:“哪里什么泡妞的款？是卫东公司的黄卫东和她的老婆风雪。也不是什么洋妞，只是个新疆女孩罢了，呃，黄卫东，他说什么来着？”林秋园酸酸地一笑:“你又没醒，人家和我又不熟，会说什么来呢？”任忠贵失望地把头扭向里面。林秋园叹口气道:“老任，你不是在张书记面前讲有人到检察院告你的状，到底是咋回事？”见任忠贵不理，又自言自语:“老任，你有今天，也多亏姨父的栽培，姨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典型的毛式干部，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的。你若是自身过得硬，谁要告你的黑状，姨父也是要说话的。若你果真背着我在外面傍款泡妞乱搞，不要说组织上，就是姨父晓得了也饶不了你。絮絮叨叨一会，见任忠贵响起了鼾声，苦笑一下，起身灭了灯，慢慢时回卧室，正准备脱衣睡下，又怕任忠贵夜里要点什么，还是返身过来轻轻巧巧地在他脚头歇了。夜半之后，睡梦之中，任忠贵还以为是搂的吕诗雅，嘴里哼哼哪哪的，一直没有睡沉的林秋园以为他做恶梦，捏着他的鼻子把他弄醒。任忠贵醒来回想起梦中与吕诗雅的亲热劲，见是林秋园，鼻子里嘟一句:“秋园，你咋那么好的精神，闹腾一宿都不睡么？”惹得林秋园伤心落泪，怕弄醒任忠贵，只得拉被子捂住那不争气的鼻子和眼睛。（未完待续）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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