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85）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接上页）卫东公司人去楼空时已是十点将近，此刻，定州钨矿干休所四楼仍是灯火通明。东头北间，杨剑风、树魁、田家驹、涂小诚围坐在火盆四周，杨剑风正在听取田家驹、涂小诚关于初审卫东公司账目的汇报，书记员尹志明在旁边桌子上做记录。田家驹道:“经过对卫东公司所有账目的初步审查，可以断言，也可以说是印证了我们最初关于卫东公司就是原泡泡公司的翻版的判断。为什么这样说？第一，卫东公司变更注册是虚假注册。虽然股东认缴的出资额公司账面上有所体现，有那么一个内部收据，但股金并未走银行专户，账上也没有分红细目。公司的注册资本实际上就是公司固定资产，所谓股本比例，实际上是配股。换句话说，都是入的干股。第二，从卫东公司的资产负债来看，公司固定资产，包括公司办公楼和设备，全都在银行办了抵押，银行贷款远远大于公司账面反映的固定资产。可以说，卫东公司完全是一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公司。像这样一个从来只贷款而从未还过款的空壳公司又是如何贷到款的？从相关借据副本上可以看到有相当一部分都是领导批字的。第三，卫东公司财务管理相当混乱，总体来说有四套账。一套账是专门骗贷款的；一套账是对付税务部门的，这套账做得相当正规；一套账是为这次破产准备的；还有一套，那才是卫东公司真正的账——大堆白条，卫东公司总经理基金账。恐怕除了黄卫东，就是风雪、邱尔冬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黄卫东这人表面看起来像个马大哈，其实心细得很。”说着伸手从床上抓过一本台历来，“要不是他留下这一摞天书，怕是谁也破译不了。下面请涂哥详细汇报一下。
               杨剑风递给涂小诚支烟，树魁夹起一块燃炭替他俩点燃，涂小诚吸两口微笑着望了一眼由家驹手中的那本台历道:“今天下午包括晚上这五六个钟头，田局和我都在读天书，可谓绞尽脑汁。当然，现在这些天书我们也读出了个大概。首先，台历上的一些符号，经比对卫东公司股东名单，可以推定:英文0代表吕诗雅；一只耳朵代表陈力；两个十字或者说是草字头指黄卫东自己；三角形则是邱尔冬，山丘山丘嘛，凡是符号下还有"+""-"号的，正负号数字相加归零，估计记的是他们之间的赌博账，而且数字还不小。初略统计一下，黄卫东几乎都是负号。因此我们推断，这种业务牌也许正是公司股东的一种分红形式。但也有例外，这就是有的正负号上还有一个人形符号，这大约是代任忠贵了，但任却不是股东。那就只是第二种解释，因为还有许多人形符号下有数字却没有正负号。因此推定，凡人形符号下的数字可能就是黄卫东给任忠贵送钱的记录。”说到这里又吸烟去了。
               杨剑风笑问:“涂哥，不能老推定，老推定哪有说服力？”涂小诚吸了两口道:“下面我再回到这本总经理基金账。我们把台历上有数字记录的日期与账上的白条作了比对，数额有相同的也有相近的，日期差前差后，而且绝大部分日期都在节假日、双休日。我们对近三年的情况作了一个统计。”说罢叫尹志明把那张统计表拿给杨剑风看。
               杨剑风边看，涂小城边指点着道:“估计就是马三弟在红豆鬼混的那晚，黄卫东、陈力都与任忠贵、吕诗雅打了一场业务牌。看黄的记录是负四万，白条上也是四万。稍后，人形符号下有个一万，白条上看病人一万。前几天，也是最末一次，英文O下一千，白条上是生日开支一千。”杨剑风看罢问:“按人统计过没？”尹志明又递给来一张表。杨剑风一看，近三年来，光任忠贵名下的数字就有三百多万，吕诗雅、陈力皆有数十万不等，只有邱尔冬名下最少。杨剑风把表交给尹志明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多少好戏在后头。揪出黄卫东可能还会挖出一窝硕鼠。”说罢神情严肃意味深长地站起身道:“过去我们讲老鼠怕猫，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现在的老鼠可是既不怕猫，也不是人人喊打呀!”几位战友默默地对视了一眼，送杨剑风和树魁下楼。杨剑风边走边道：“这两天你们都辛苦了，早点休息，明天上午我来审。”
              田家驹、涂小诚直把杨剑风、树魁送到铁门外的士边，杨剑风再一次与两位拉了拉手才上车。直到的士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田家驹和涂小诚才从雪地里返身上楼。（未完待续）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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