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96）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接上页）黄卫东直挺挺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搜索枯肠，最后才想起这蹬他的家伙正是定水大桥下被陈闳剁了一根手指的大脑壳。冤家路窄，今天落在他手里，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报告干部吧，进来时又得罪了干部，不报告干部吧，又不知明天会怎样。他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任忠贵，你在哪里？!
                  红豆歌舞大厅。彩灯飞旋，烟幕浓浓，打击乐声震耳欲聋。掌声、口哨声、拍座声、顿脚声如钱塘潮吼。那个细得像个晒衣篙的节目主持人把定州土话发挥得淋漓尽致，妙语连珠。
                  任忠贵、林耀成、叶子昌、方正、文若坐在厅中一排皮沙发上，茶几上摆满了茶点。
                  任忠贵已进入了一种亢奋状态，嘴里哼着，手和脚打着拍子，仿佛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随着音乐在有节奏地抖动。耳听着别人唱歌，前几天在病榻上吟成的两首小诗也吟成了曲调。以至叶子昌什么时候点的歌他也没注意。待到晒衣篙喊市定昌纺织有限公司叶子昌先生两千块时，他才意识到林耀成和叶子昌开始斗富点歌了。果然，一名女歌手把叶子昌点的一首《一个真实的故事》唱完，下一首点歌便是林耀成。晒衣篙高喊:“福建林耀成先生为答谢永定区委区政府特点金曲一首——三千元。”晒衣篙语音一落，乐队奏起音乐。林耀成和叶子昌兴致越来越高，连点几首，点歌费一路飙升到一万元。乐队、演员、主持人、听众情绪高涨到了极点，每一曲罢都是欢声雷动，冲击波仿佛把整幢大楼都已震动。文若、方正见林耀成和叶子昌两人搭上火，附在任忠贵耳边低言，问任忠贵是否答谢点支歌？任忠贵笑道:“你们两个是发昏了还是怎么的，你们两个舍得掏腰包，我就点歌。”两人遂不再言。不知是林耀成和叶子昌善解人意呢还是文若、方正与之过通了的，一曲终了，任忠贵正拍得起劲，晒衣篙突然宣布:“永定区的代表为答谢福建来的林老板和浙江叶老板对定州经济建设的支持，特高歌一曲!”因为林耀成和叶子昌的站起，掌声和目光一齐朝贵宾席朝任忠贵泻过来。任忠贵意得志满地走上舞台与晒衣篙低语了几句，晒衣篙扯高嗓门:“歌名《幸福是一种感觉》，作词:任忠贵。作曲:任忠贵。原唱:任忠费。有请乐队伴奏一—”任忠贵唱了一首《幸福是一种感觉》，刚准备谢幕，掌声中有人高赋再来一首，晒衣篙只得请任忠贵再来一首。任忠贵如法炮制，又唱一首《人生不能没有梦》。
                 任忠贵唱罢两首正待谢幕，听众还是不依不饶，晒衣篙只好撮合一名女演员与他合唱了一首《知心爱人》才作罢。直到节目结束，任忠费都沉醉在一种飘然的感觉之中，除了音乐之外的一切身外之物都被抛诸脑后，权势、金钱.....以及由此产生的争斗、倾扎..…一切的一，一的一切。
                 任忠贵在红豆歌舞大厅纵情高歌的时候，黄卫东正躺在看守所冰凉的地板上呻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去。刚快睡着，走廊上渐渐响起脚步声，而且越来越大，到门口停住了，灯也亮了。一名看守叫:“137，你出来!”黄卫东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看守叫了几遍他才一激灵爬起来，可一爬起来又跌倒了，好容易一步一步挪出来——就像逃离地狱似的，生怕被索命鬼勾去了，出门一看，天已大亮。年轻看守把他带到对面一间挂着个干部休息室牌子的小间里。小间里——有床——凳，黄卫东刚倒一会横铺，又来了一名狱医替他做了一下检查，擦了药，吊上点滴。吊完点滴，年轻看守给他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粉条，他望了一眼，说了声谢谢。胃口是一点也没有，但烟瘾发了。鼻子里像有千百条烟虫在咬。扭身一看，凳子上摆着包三五牌香烟和火柴，他才意识到自己在享受特殊待遇。
                 看守所刘所长早上给风雪打了个电话叫她给黄卫东送被子，风雪接了电话忙打吕诗雅电话，吕诗雅不便把电话打到任忠贵家里，直接给万安民打了个电话，万安民这才给刘所长打了个电话。（未完待续）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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