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山河 于 2025-4-12 19:48 编辑
秋收起义领导成员何之瑜(五) 何之瑜(北京大学) 十二、争求自由、病逝狱中 新中国成立后,何之瑜曾通过民主人士沈尹默〔注2〕,向上转交过自传等很多材料,有意寻找与中共中央联系沟通的途径〔26〕。 1952年12月22日,何之瑜因‘托派’问题被逮捕入狱。 逮捕入狱是何之瑜没有想到的事,他在狱中递交的材料中写道:“我想,我们这个组织人数不多,又不从事什么破坏性的活动,况且中共方面许多人士都还是自己的老朋友,就连毛主席在大革命最艰难的时候还和我一块儿在湖南共过事,……唉,想不到共产党还是找上门来了……”(25)。 何之瑜被判无期徒刑。在狱中他曾向主管部门递送了很多的资料,尚未解密,这里只有两位托派人士,幸存出狱后,在回忆文章中记述何之瑜服刑期的活动。 郑超麟在《记何资深》中的记述:在学习小组开会,他说了很多话,大意是:“托派都是国民党特务……惟有陈独秀不是国民党特务,陈独秀已经公开声明不是托派了。”我听了他的发言大为惊讶,想不到他会堕落到这种程度!不记得是我立即反驳他,还是等到我自己发言时才反驳他,总之我说了许多话,意思是问他何资深自己是不是国民党特务。他急起来,力辩他自己不是国民党特务。 可见何之瑜维护陈独秀和自己的尊严,并站陈一列,有意倾向共产党当局。 另一位撰文叙述:一九五七年上半年,关在市监狱的二十多名托派仍然集中在一个楼面,两人同住一室,不参加劳动,不布置任何学习课目,每天除了读报纸(人民日报、解放日报、文汇报),就是自学,似有目的又无计划地自学,消度狱中漫长岁月。…… 政府突然宣布再一次组织我们去参观学习。参观从八月十七日开始,十月中旬结束。
宣布这次参观学习的目的要求是:认识中国共产党是为人民服务的;认识中国共产党是搞社会主义的;还要认识苏联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援助。……
参加参观的托派:何资琛、曾猛、何子铮、谢公墨、李培、籍云龙、王国龙、周仁生、蒋振东、叶春华、黄鉴桐、喻守一、李永爵、陆绩、姜君羊、杨博、林华、沈文铃、俞一民、郑良、杜畏之、熊安东等二十余人。
先后在上海、北京、沈阳、抚顺、本溪、鞍山、武汉等七个地区,参观了重工业工厂、轻工业工厂、农业、水利、交通和科教等方面的建设成就。
上海一个星期的参观项目与一九五六年相似,只是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已并成了高级社。……
北个星期参观的项目,……
在东北两个星期的参观项目,……京一
在武汉主要参观了武汉长江大桥,武钢,肉类加工厂,华中工学院,中南民族学院,武汉医学院等。……
在北京参观时,领队的曹科长问我们有什么要求,何资琛提出:要求中央同志接见。曹科长看了何资琛两眼,没做回答。何资琛曾是老共产党员,参加过中共的五大和六大,一九二五——一九二七大革命时期,在湖南与毛泽东共事。“成则王,败则寇”,客舟忘却身是囚,往事还如一梦中!
参观结束后,在武汉,曹科长在讲话中,对何资琛提的要求作了答复:“还要求中央首长接见?我看还是需要继续劳动改造!”
十月中旬,乘“江新”轮从武汉回上海。 从何之瑜狱中已知的行为分析,他一直寻求用各种方式反映自己的情况,争求自由。 1960年9月,何之瑜病逝于上海提篮桥监狱,享年63岁。 十三、友人怀念、追记感文 1972年9月28日在押的10多名托派人员释放出来后,到劳改工厂(农场)工作,享受很好的工资待遇(工资比厂长高),但仍受管制。1979年6月5日,郑超麟等幸存的12名托派同志被恢复了自由。随后郑超麟出任上海市政协委员(25)。 何之瑜的四弟何之琪和秘书徐慧芸在上海拜访过郑超麟(见附件9)。郑超麟应何之瑜四弟之邀请,以及对何之瑜的深切怀念(见附件9),回忆他与何之瑜在国民党的监狱中,同牢房4年的往事,撰写了《怀旧集》中的《记何资深》一文(3)。陈道同,1947年9月至1949年9月,与何之瑜在上海同屋居两年。他通过细心观察何的行为,与何相处的直观感觉,撰写了《郑超麟《记何资深》一文读后感》和《何之瑜晚年两件事》两篇长文(26),很客观的阐述了何之瑜的为人,政治倾向,特别是对陈独秀的忠诚。《记何资深》、《郑超麟《记何资深》一文读后感》和《何之瑜晚年两件事》是研究何之瑜难得的参考资料。这三篇文章,从不同的视角阐述了何之瑜的为人和思想观念,阅看《记何资深》更需读《郑超麟《记何资深》一文读后感》,以及探讨《何之瑜晚年两件事》中的内涵,才能比较全面了解何之瑜。 十四、人生阅历,毕生追随 查看何之瑜度过的63春阅历: 1897至1921年,是何之瑜人生24年的成长期。何之瑜幼童年生活在家乡,1909年在安乡县高等小学堂毕业后,远赴长沙、南京、上海、北平等地学校求学。 1921年底至1930年3月,何之瑜在中国共产党内,为革命工作,多次出死入生,艰苦奋斗,有8年多。他1921年底参加共产党后,担任过5省市常委,湖南省委代理书记,出席中共五大和六大会议,参加决策秋收起义,是起义领导成员。何之瑜以视死如归的精神,在白色暴政中坚持地下斗争,领导和参加长沙暴动,他同贺龙策划桑植起义, 组织济南越狱,等等重大活动在党史资料中都有记载。 1930年3月至1937年8月,何之瑜积极参与托派组织活动,只有1年半。他参加陈独秀领导的“无产者社”,被开除共产党党籍,任《无产者》刊物主编,5月跟着陈独秀在“中国共产党左派反对派”组织积极的工作。从追随陈独秀加入“无产者社”,到1931年5月21日被国民党逮捕,停止托派活动,有1年2个多月。1937年8月19日何之瑜获释后,他到温州与曾猛等7个托派人员,组织了一个“干事会”,开展抗日斗争和工人运动,约3个多月。 1938年至1946年夏末,8年多期间,何之瑜生活在长沙、武汉、重庆江津。1938年上半年,何之瑜居住长沙,他应中共特邀,陪同长沙八路军办事处主任徐特立到武汉,平息了“汉奸事件”风波,为中共长江局负责人周恩来解难。1938年下半年,何之瑜赴重庆江津九中执教,并应北京大学同学会委托,照顾陈独秀生活,协助陈办理文信事务,料理陈先生病故后的丧事及善后。 1946年夏至1952年12月,何之瑜在上海主要是整理和编辑陈独秀的遗稿,并筹资出版,有6年多时间。其间1949年4月,在“国际主义工人党”大会上,何之瑜被选为中央委员,断续参加该组织活动3年余,他有意改变该组织观念,向自己早期加入的组织—中国共产党靠拢, 何之瑜有三次牢狱,共有14年7个多月,占了他人生时期近四分之一。他坐国民党牢房两次,共6年10个月,一次是,1929年1月济南入狱,7月惊险越狱成功,否则不知后果。另一次,1931年5月上海入狱,判刑十年,“七七事变”后,1937年8月提前出狱,但是狱中6年3个月的脚镣折磨,身体受到严重的摧残,致使之后行走很不方便。新中国成立后,1952年12月,何之瑜因‘托派’问题入狱,1960年9月病逝狱中。 查阅何之瑜到北京大学后,他的毕生追随者: 1918年至1926年,何之瑜忠诚追随李大钊。他在北大读书和做革命工作,在李大钊的指导下,接受马克思主义思想,参加“五四运动”,李大钊介绍他加入共产党,接受和圆满完成李大钊安排他的各项革命工作任务。 1918年之后,何之瑜赤诚追随陈独秀。从师陈独秀,无论何时何地都同他始终保持思想一致,照顾他晚年的生活和协助工作。陈独秀逝世后,主理丧事及善后,是他的遗嘱执行人,整理和编辑他的遗稿,并筹资出版,正如《记何资深》一文中所述:“换了一个人,陈独秀身后的事情不会做得这样好。” 何之瑜与陈独秀的关系兼具师友、同志与传承者多重维度。他既是陈独秀晚年生活的实际照料者,也是其学术思想的继承者,更在政治困境中与其形成精神共鸣。 初稿2018.10.修改2023.1.修订2025.4 附件: 8、何之瑜四弟何之琪拜访郑超麟合影: 徐慧芸(何之瑜秘书)、后左1何之琪、前左2郑超麟、郑晓芳(郑超麟侄孙女)file:///C:/Users/%E4%BD%95%E7%AB%8B%E4%B8%89/AppData/Local/Temp/ksohtml26620/wps6.jpg
郑超麟(1901—1998年):福建漳平人,中国现代史上的革命家、思想家,托洛茨基主义在中国的代表人物。1919年法国勤工俭学,1923年苏联留学,1924年春加入中国共产党,其入党仪式由在莫斯科出席共产国际五大的李大钊主持,1924年在中共中央宣传部工作,1927年任中共湖北省委宣传部长。1929年后与陈独秀转向托派,任“中国共产党左派反对派”中央委员兼宣传部长,被国民党政府逮捕,判刑15年,“七七事变”提前获释。后为“中国国际主义工人党”领导人之一。1952年入狱。1979年释放。后任上海市第六届政协委员、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委员。 9、郑超麟给何之瑜女儿念难信件: 原件 :
整理的郑超麟信件: 念难: 完全出于意外,昨日收到你的信和你们合家欢照片,勾引起一连串的“往事”,以致半夜不能成眠!同我一生关系很密切的两个朋友,何资琛和张以森,他们生的女儿今天写信给我了。 我几年前就答应何之琪和徐慧雲,要写一篇對於何资琛的回憶,其中自然也要写到张以森,但至今尚未动笔。没有工夫写是次要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这二个人的事情都不好写。但我非写不可,我曾暗下决心,不写好这一篇回憶,我就不死去。我安排好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动手写。 其实,何资琛的革命事绩早已就载存共产党的历史内,连长沙和上海的资产階级大报也有记载。李维汉的回忆录提到了他,他曾任中共湖南省委书记,曾在长沙领导-次流产了的武装暴动,又曾在济南狱中带领举行一次集体越狱。等等。你和你的儿孙应当引此为自己的光荣。 说到你的母亲,则我很不满意你的三个妹妹。也许,站在她们的立场上,她们应当恨我。一九七九年我恢复自由以后,就着手寻找你的母亲,将近一年才找到她的住处。小娘娘先去看她,次日我也去看她。我怎能不去见张以森一面呢?何况小娘娘说她的神智还清楚。可是,只因我去见她一面,她的精神病又发了,害得你们再送她进医院,再耗费了不少钱。你们以为我不去看她,她就不会再发精神病了。你们当然有理由这样想。但我怎么能不去看张以森呢?怎么能知道会发生这种结果呢?可以去看她,而不去看她,我死不瞑目。 你的母亲死了,你们也不通知我,直至很久很久以后小娘娘才得到消息,我也才知道。过了好久,我终于去龙华火葬场骨灰楼上瞻仰了她的遗容! 以上这一切写在给你的信上,也许是不合适的,至少是不必要的。但你的信勾引起往事,不写这些,我的心情便不能平静。 你的学校的图书馆有没有《胡适来往书信选》(三本)?其中就有你父亲(何之瑜)致胡适的信若干封。你可以揽这些信中燎解你的父亲生活的一鳞半爪。 姑夫 198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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