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斗恶犬 《十年津澧路》（14）

听涛

          山乡斗恶犬  
         《十年津澧路》（14）

       四月初到棠华，平平淡淡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七月中旬，黄澄澄的早稻频频向人们点头：成熟了，该收割了！根据教育局指示，学校散放暑假。公办教师由公社与联校进行统一安排。很幸运，蒙受照顾，没有安排我下队参加双抢，而是跟着聂廷舫主任搞双抢检查。

       所谓 “ 搞双抢检查 ”，就是到各个大队和生产队去收取双抢进度，检查质量 。“双抢”，是抢收抢插的简称 。每个队每天收割了多少亩早稻，插了多少亩晚稻秧苗，这就是我们要收取的数据。这些数据，也只是听大队和生产队的干部的讲解，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们是无法核实的。其实，各队的双抢进度，公社完全可以直接听取电话汇报，要我们去检查收取数据，可能是担心大队虚报吧。当然，还要求我们顺便督促晚稻插秧的质量，要求小兜密植 。

       我得知这个安排，非常高兴：到棠华三个多月，除春插假在官堰六队住过十天外，没有到别的地方去过，而搞检查，可以跑遍全公社的所有大队，并且涉及绝大多数生产队。再者说，带着我走的是聂廷舫主任，他的妻子在中学任教初中数学，他在中学待的时间较多，很熟，经常晚饭后搬把椅子在空坪上和我们聊天，我对他有好感，他一双可爱的儿女不大，经常逗他们玩。他四十多岁，身材高大，估计一米七五左右，待人和气，总面带笑容，没有架子，办事踏实，讲究实际，即使很多时候住在中学，中学也归教革会管，但他从不干与中学的事。因为长期要往公社各大队学校跑，皮肤晒得黢黑。这次安排搞检查，很可能是聂廷舫主任对我这个外乡人的照顾。

       听贵伯群老师说，聂主任因为家庭出身成分比较高，偶尔有个别出身好的教师在工作中提出刁难。在解放前能够读很多书的人，哪有几个出身于贫寒家庭的呢！还有，到棠华不久，贵伯群老师就神秘兮兮地将聂主任特殊的婚史告诉我：现在的妻子是他的小老婆，还在读书时家里就让他成了婚，后来参加工作后与现在的妻子结识而成了婚。后来颁布了新婚姻法，实行一夫一妻制，就和先结婚的妻子离了。不过听到这些，我并没有丝毫的惊讶，早就见过几例：一九五九年读初中时，学校里有两个老师的婚史和聂主任如出一撤，一个是教导主任潘永斌（本地人，先结婚的妻子生的女儿和我是同班同学），一个是化学教师朱子训（临澧嶅山人，民盟成员），他们都是与原配离婚而保留了后面妻子的婚姻关系。

      时值盛夏，聂主任要我买了一顶草帽，每天早餐后，带着散钱和粮票，就跟着他到乡间奔走，他穿着草鞋，我穿着一双军垦农场里发的旧军鞋，每天变换着不同的线路，一次跑两三个大队。每次在开始一段可以沿简易拖拉机路行走，然后就翻山越岭，聂主任在棠华工作时间长，哪里都熟悉，四处有熟人，每天在路上，他会告诉我今天去的几个大队的情况，诸如大队书记的姓名，多少个生产队，等等，其实我也记不了那些，跟着他跑就是了。每天都在乡下吃午饭，回学校来吃晚饭，偶尔也会在下面吃了晚饭后再赶回来。因为基本上都由大队干部带着去各个生产队检查和收数据，所以吃饭也基本上在大队干部或生产队长的家里，每餐饭付半斤粮票和一角五分钱，无疑，生活还是不错的。

       记忆最深的一件事，就是被几条恶狗围攻。奇龙与药山靠近临澧县大山，当地很多村民都打猎，不仅家里备有猎枪（那时候没有收缴，不属私藏枪支），而且家里养着猎狗，有的社员家里还不止一只。有一天接近中午，我们两从拖拉机路沿一条往东的小路行走，在一个地方，道路北边有几栋大门紧闭的瓦房，道路南边是比路基低一米多的稻田，刚到一所房子跟前，不远处传来 “汪汪” 的狗叫声，声音高亢，被周围山峰反射出回响，两条狗从几十米外向我们疾奔而来，很快就逼近我们，家乡有句俗话，“ 狗子不咬人，样子做得凶 ”。这里遇到的可不是家乡那些只会 “ 傍铁门槛讲狠 ”的土狗那样，你弯一下腰摆出个捡石头的姿势它就立马边叫边后撤，这里的可都是攻击力很强的猎犬呀！我们只得退到放屋边，背靠板壁进行防御，幸亏聂主任知道这里狗子多，我俩都提前准备了一根一米多长的棍子，可以威吓一下恶狗，但是很快又跑来一条狗子为那两条狗助阵，对我们形成半包围圈，气焰异常嚣张，不时前腿向前斜撑摆出进攻架势，轮番从不同方向朝我们发起进攻。我俩倚靠着板壁，一个面朝左前方，一个面朝右前方，横扫木棍击退不同方向进攻的恶犬。每当木棍扫去的时候，它会稍稍后退一点，短暂停留，又发起新的进攻，对阵了差不多二十分种，三条恶狗不仅没有吓退，而且每次攻击的距离与我们越来越靠近，几乎要要到我们的腿了，形势极为紧张，眼看它们要突破我们的防线，幸亏收工的社员来了，喝住恶狗，替我们解了围。那天，我不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硬是一身热汗！

      那年双抢期间也闹了一个笑话。棠华码头上有一个很有才华的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叫王兴文，其个头好像是当地最高的，差不多有一米八，文章写得快而好，钢板字刻写得非常漂亮，公社让他负责《双枪战报》，虽还有公社钱绪佩秘书主持，但编辑、刻写、油印均由他一手包揽 。双抢期间，公社号召各生产队在稻田里漚制氹肥，他在《双枪战报》编发了一篇短文，题目为《晚稻积肥要入氹》，不料刻写错了一个字，把 “氹” 字中的 “乙” 刻写成了 “毛”，把 “水” 刻写成了 “非”，此字不知道《辞海》中本就有还是为草根文人所独撰，反正在民间广泛流传，这个字是个不雅的字眼。《双枪战报》印发两百多份，不仅下发到全公社的所有大队和生产队，还给交送几份到区里。这个错字开始没被发觉，等到有人发现时，早已分发到了各个生产队。王兴文被人笑话了好几天。王兴文毕竟有才华，听说后来调他到区里当文书去了。

       棠华双抢开始得稍晚，结束得也就迟一些，虽然全公社的水稻田亩不是太多，但直到8月10号左右才结束，与安乡县提出的口号 “搞完双抢庆八.一” 相比，迟了十来天。

      双抢结束后，我才回家探亲，据进军垦农场前那次探亲，已经两年了。

舒中一

鳌山人。

舒中一

放屋边房吧？

舒中一

要要到？

舒中一

欣赏了。

陈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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