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177）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接上页）建行岩城支行新福路储蓄所虽是一个所，但规模较大，加上新近装饰一新，显得富丽堂皇。吕诗雅进门见左角上立着一个咨询台，直奔咨询台拣张靠椅坐了，顺手从架上抽一纸资料看。她要观察一下环境，看看这里是否有监视探头和自动取款机。借一纸“龙卡简介”作掩护和红豆已有的经验，吕诗雅很快发现这里虽最近搞过装修，但到底是边远地区，既没有监视设备也无取款机，就是电脑也只有一台。斜眼里膘了一眼马达未停靠在对门路旁的那辆的士，吕诗雅突发奇想，借此考验一下任忠贵，看他到底是把自己当枪使呢还是真心实意与自己共担这个风险。她的耳旁有两句话在交替回响。一句是任忠贵昨晚还讲过的“同生死共惠难”的爱情誓言，一句是茶桌饭局上经常听到的“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任忠贵，这个过去她曾自信熟透了的男子此时此刻是个什么心理状态，她感到拿不准。所以她并不想按照昨晚的约定迅速离开，而是放回“龙卡简介”又抽了一本杂志在手。近来，该所装修之后为了改进服务措施，咨询台上不仅摘了一些金融业务类的小册子，还放了几本畅销杂志，专供客户等待时消磨时光。吕诗雅随手拿过的是本《家庭》，但封面美女胸部的一个标题——妈妈，你在哪里？特别是那个副标题—个投江获救的失学少年的泣血呼唤——立即引起吕诗雅的注意。吕诗雅翻到第三十一页，见作者赫然是程悦，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一看，文章虽用了几个化名，但写的正是青晓军投江前后、检察院的爱心行动以及任忠贵的案子。吕诗雅一字不漏地看完了这篇文章，看到结尾处，有几滴泪水掉在纸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已泪眼模糊，忙掏出手帕止住泪。泪虽强忍住了，但心在狂跳不止。想到儿子，她心如刀绞。作为母亲，此时此刻，她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她的灵魂受到了严厉的拷问。同时，因为文章并没有提及腊梅——她立刻意识到腊梅，那个一心贪恋富贵的女孩子一定是吞了那笔巨款溜边了，于是她的心理又多了一份人心叵测的感叹。反思自己陪着任忠贵逃亡的这段日子，特别是从渫山狼狈不堪逃到岩城这些磕磕碰碰的日子，她一遍又一遍问自己:自己所守护的是真正的爱情吗？陪任忠贵殉葬值得吗？她还没有从这种痛心和自责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另一种情绪很快又占据了她的心理空间，那就是泰山压顶般的恐惧和绝望。因为这篇文章中的任忠贵和吕诗雅的化名正是柳明与杨依依，这就是说明任忠贵所持的那张龙卡，那张寄托了任忠贵和她全部希望的龙卡不仅成了一张空卡，而且成了一枚随时都可能引爆的自杀性炸弹。吕诗雅正偷眼看柜台里的储蓄员有无异常反应，陡听得外面警声大作，由远而近。回头一望，任忠贵那辆的士撒开四蹄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警车并非奔这储蓄所而来，只是路过而已。吕诗雅心里一沉:好你个任忠贵，你撇下我夺路而逃，你这个伪君子，我总算识破了你!出门来到街上，左顾右盼，哪里还有任忠贵的影子？目诗雅神情木然地望着大街上的车流人流，心乱如麻，头痛欲裂，泪水盈眶，往出租屋方向走几步，恰有一公用电话亭。她抓起电话，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定州查询台，把电话打到了杨剑风办公室。放下电话，吕诗雅深深地吸了儿口气，如释重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