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摘分享: 人间报 (上) 作者:无心之云

桃源老光

       



       大清乾隆年间，靖县有位士绅名叫辜桐庵。
       此人少年得志，十八岁中举，二十几岁便外放福建做官，在闽侯做了几年县令。宦途风风光光，不幸的是三十岁时却因病还乡，从此绝意仕途，悠游林下。

       辜桐庵回乡后修建了一栋很精致的宅子，定居下来。他一家子只有四个人，除他外，余下便是正房夫人马氏，胞妹辜霜，还有个从福建带回来的小妾路氏。

      马氏夫人是他在京城任编修时所娶，乃是靖县一位同乡与同僚的侄女。
      俩人成亲后情意相投，很是恩爱，只可惜一直未能诞出儿女，故而，马氏对此颇有些内疚。辜霜是个遗腹子，不曾见过父亲。一直在母亲膝下，长到十岁时母亲撒手而去，从此依附在胞兄的家中。好在马氏夫人贤惠，对小姑子非常不错。辜桐庵对这个妹妹更是疼惜，几乎到了百依百顺地步。他去福建做官时，考虑到万里风波，小女孩可能受不住舟车劳顿，便将她留在京城的寓所，同时把马氏也留下来照料她，自己独身上了路。有几年时间，辜霜和嫂嫂寄寓京华相依为命。因此姑嫂两人的感情很深厚，这也是辜桐庵感觉非常欣慰的一件事情。

       路氏是辜桐庵在闽侯任上所娶，本来他无意娶妾，马氏在京城给他捎信，劝他娶一个放在身边，也好代替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辜桐庵眼界很高，即便是娶位小妾也不愿苟且，直到快离开福建时，才看中路氏，将她带回靖县。
       路氏的风流标致和马氏的端庄贤惠，正好相映成辉。路氏为人也相当乖巧，和马氏及辜霜相处得挺不错。

       一年的中秋，辜桐庵在小园内摆了桌酒席和家人一同赏花。与别家不同，辜宅于中秋赏的不是菊花，而是茉莉花。

       辜宅的茉莉花是路氏精心栽种的。她栽种的茉莉是从福建带来的品种，花朵非常饱满，香气馥馥。且路氏伺花有术，辜宅的茉莉花开三度，从初夏一直开到中秋打止。每年最后一个花期的最后一天，正好就在中秋节这一日。因此，辜宅中秋赏茉莉乃是别有一番情趣与怀抱。

       赏花必然有好酒伺候，辜桐庵最喜欢喝的是一种名叫“关生酒”的水酒。
       关生酒虽然是水酒的一种，进口醇香，但酒劲十足，喝醉的人往往要睡一整天才能醒。这种酒，颜色越浑浊的酒劲儿越大，酒味也越醇，辜桐庵在家中常备着十几坛这种关生酒。

       那一个中秋之夜，月色澄净，照得园中的茉莉花更加洁白。月轮悄移时刻，侍女又送来一壶新烫的关生酒。路氏乖巧地站起来，一手接过酒壶，一手将对面辜桐庵的酒盏拿到面前，将盏内剩下的残酒倒掉，筛上一盏滚烫的关生酒，双手将酒盏捧回原处。又一一将马氏的酒盏和辜霜的酒盏拿到面前，筛上新烫的酒。最后给自己也筛上一盏，端起来敬酒。

      之前，看着即将开败的茉莉花，有些个酒意的各人都说了些伤感的话儿。这时，路氏端起酒劝慰道：“花既然会开，自然也会败，过了今朝，不是还有明年吗？”

       马氏红着眼睛端起酒盏说道：“话儿虽是不错，我还是觉得抹不开。明年我依然赏菊花得了。”

       辜霜端起酒盏应和道：“嫂嫂说得不错，明年我陪嫂嫂赏菊花。”

       辜桐庵赶紧端起酒盏打个圆场：“菊花也要赏，茉莉也得看。”

       说话间，四人将各自的酒一饮而尽。
       路氏正要再添上一盅，马氏连连摇手，说是再喝不得，人已经醉了。说完，就由侍女搀扶着回房歇息去。辜桐庵也觉得尽了兴，可以了，就吩咐撤席，一手挽了路氏去了她的院子。辜霜的酒喝得少，待兄嫂走后，一个人还在园子里呆了一会，最后才走。

       第二天，日上三竿，辜桐庵才姗姗醒来。洗漱完毕，正喝着茶。不料马氏的侍女慌慌张张找了来，连连喊着：“不好了，老爷快去看看夫人吧。”    辜桐庵一声大喝：“出了什么事，且把话说个清楚。”侍女说：“老爷，快去看看吧，夫人醒不过来了。”

       等辜桐庵赶到马氏房中，只见马氏双目紧闭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动也不动。辜桐庵把手探往马氏鼻下，却没有一丝儿和气息。再往颈上摸天灵盖，也没有一点儿跳动。辜桐庵心一沉，在床头的凳子上垂头瘫坐下来。

       一同赶来的路氏说道：“会不会是酒喝多了，这时候还没醒过来？”

       侍女带着哭腔回道：“夫人的酒量我们是知道的，往常喝得比昨天还要多，第二天一早就醒过来了。”

       另一位侍女哭着说：“要是我们早点叫醒夫人就好了，兴许那时夫人还活着呢。”

       房内哭声一片，辜桐庵摆了摆手，吩咐道：“哭什么，哭！快去叫大夫来。”
       侍女应答一声，往外奔去。刚走到门口，碰上赶过来的辜霜。姑娘的脸上已是汪洋一片。没多久，一个大夫被带进来。诊过脉之后，又用银针插了马氏的合谷与人中，最后，大夫说：“节哀顺变吧。”





       (未完，待续)

付蝶

啊？是路氏的问题吗？期待下集

桃源老光

付蝶 发表于 2015-6-18 13:28
啊？是路氏的问题吗？期待下集

猜猜看，看你眼力如何！？能猜准啵？

桃源老光

付蝶 发表于 2015-6-18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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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兴州

劲赏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