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词四标准之二：论古雅 ---《乐府指迷》作词之法学习札记（3）

凌云清风

              作词四标准之二：论 古 雅
          一一《乐府指迷》作词之法学习札记(3)
                 凌 云 清 风

   “下字欲其雅，不雅则近乎缠令之体”。这是沈义父论作词的第二条标准。他说作词要使它古雅，不古雅则与俚俗的缠令相近。只有古雅才能划清词与曲的界线。
   词本产生于胡夷里巷，具有先天的俚俗色彩，文人染指之后，融进了诗客骚人的气质，日益趋雅。欧阳炯在第一部词集《花间集》叙中，将集的作者定义为“诗客曲子词”，以区别于民间曲子词的作者乐工歌妓。文人词与民间、教坊的词作相比已经文雅多了。其后，词体的诗化、雅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直到南宋中后期姜夔、张炎等为代表的词人把词雅化到了极致。
   与此同时，社会上又产生了一些新的俗文艺演唱形式，如嘌唱、缠令、缠达、唱赚等开始大量流行，成为形成元曲的渊源之一，不仅赢得了下层受众的欢迎，也影响到部分文人填词的风气。词坛出现了雅俗分流的情况，词体发展何去何从，是雅化而趋向于古诗，还是俗化而流于俚曲？沈从文面临着选择。
   从《乐府指迷》可见，沈义父否定俚曲化的倾向，明确反对把词写成不雅的缠令。所谓缠令是新兴起的俗曲形式，又简称"缠"，有引子，有尾，中间可以组合同一宫调不同曲牌的若干只曲子而构成一个套曲，这与元曲散曲的结构大致相同。这些俚曲大量使用口语俗语，“多添了字”，内容直白浅露，曲辞非常鄙俗。当时有些词人，如沈义父批评的南宋词人施岳和孙惟信就沾染上了教坊市井的庸俗风气，在词中刻意摹仿艺人流调和市井俗语，破坏了词的整体艺术美。
   沈义父所主张的“古雅”，包括两方面，一是古腔之雅，二是古诗之雅。他说：“古曲谱多有异同，至一腔有两三字多少者，或句话长短不等者。盖被教师改换，亦有嘌唱一家，多添了字。吾辈当以古雅为主，如有嘌唱之腔，不必作。且必以清真及诸家目前好腔为先可也”。他说周邦彦“下字运意，皆有法度，往往自唐宋诸贤诗句中来”。说施岳“读唐诗多，故语雅澹”。“孙花翁有好词，亦善运意，但雅正中忽有一两句市井句，可惜”。他还说“要求字面，当看温飞卿(指温庭筠)、李长吉(指李贺)、李商隐及唐人诸家诗句中字面好而不俗者，采摘用之。即如《花间集》小词，亦多好句”。沈义父向我们指出了一条作词雅化的具体途经。
   作词，从古人诗词中字面好而不俗者采摘用之，这个方法没有问题，但是不能忽视从鲜活的现实生活和人民语言中吸取养分。现在有的人填词，意境、情景、语句、用事都是模仿古代的，甚至连已经基本消失的东西也作为现代景物出现在诗词中，完全只把古人的意象和词句重新组合装饰一下，以为这才是古雅有文采的上乘之作，没有一点现实的风物人事与时代的生活气息，缺乏个人切身体会的真情实感，只不过是仿制的古董而已，就像假冒的文物一样没有什么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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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泉

作词，从古人诗词中字面好而不俗者采摘用之，这个方法没有问题，但是不能忽视从鲜活的现实生活和人民语言中吸取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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