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娘在的日子 文/柏依朴

于乾松

有娘在的日子

文/柏依朴

最近这些日子，泪水总爱冲开腺闸夺眶而出，掺和进我的一日三餐，让我不由自主地与饭菜一并吞进肚子里，进入身体的旮旮旯旯。我知道，这是内心思念母亲的本能反应。母亲寿终于90高龄，没有真正的卧床不起，自然也就没有给我们守终孝的机会，在大侄媳电话告知我她奶奶已经去世的消息时，我只是心情有点沉重，并没有流丁点泪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随着日子的流逝，思念的情愫不知不觉加重了。


我是母亲养育的五个子女中最小的一个，朦朦胧胧懂事开始，虽然得到了姐姐和哥哥们的百般呵护，但仍然能感觉到母亲对我的万般疼爱。记得在我还没到上学年龄的时候，白米饭是人们生活的奢侈品，而我，却很少像姐姐和哥哥们一样吃菜饭和大头萝卜饭，都是母亲在煮饭时给我开小灶没有加入青菜或大头萝卜。现在回味当时的细节，可以想象母亲要多费多少心机，牺牲多少时间，至少，每顿饭都要多出专门为我蒸白米饭的环节，这在出集体工挣工分谋生计的年代，该是一个母亲对幺儿何等的疼爱。记忆的深处，有件事烙印很深。那就是每到队里分了甘蔗的时节，母亲就会宁愿不出集体工，而是肩上扛着10根一捆的甘蔗，牵着身背一根甘蔗的我，到县城北门口去卖，十多里地的蜿蜒土路，我就是母亲实在的累赘，起码，到达的时间至少要比她一个人走要慢半小时，这些优势是可以证明的，虽然记忆中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但这可以在后来的时间理念中去衡量。到了那里，母亲像搭建简易工棚一样，将甘蔗一根一根相互斜靠立在路口，然后一声声地叫卖着：“卖甘蔗，卖甘蔗，蛮甜蛮甜，两角钱一根”。




很多时候，10根甘蔗根本不需要三两个小时就要接近尾声，只要时间尚早，母亲就会要我一个人在那里守甘蔗，交代我：别个买，就两角钱一根。她自己则又跑回家里再背上一捆，健步如飞地赶过来。每每卖完甘蔗，母亲会特意到熟食店里，买上几个两分钱一个的娃糕或油炸坨，在回来的路上让我一个人吃。而我，则是只管自己吃，很少让娘吃上一口。对娃糕的贪婪，也是源于娘对我的溺爱。在娘还是小丫头的时候，外婆就驾鹤西去了，外公后来重组了家庭，娘的继母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但娘的成长，还是有很多时候都呆在她的姨姨家，她的姨父是当时公社供销社的干部，住在离我家不到十华里的蔡口滩小集镇，这个集镇一直都是小有名气的，到现在还专门成了村名。姨外公自己没有子女，一生领养了七个子女，娘就是其中之一。得益于娘的不离不弃，我也成了这个姨外公家的常客，姨外公每次见了我，都会把我带到蔡口滩的娃糕铺，买上一堆娃糕，让我吃个够。在买娃糕时遇到熟人问，姨外公就会自豪地介绍说：“这是先碎的幺吧（方言，意指最小），重外甥！”




那时候，父亲很有经营头脑，养了一头母猪，每年都有两窝猪仔，基本上能补贴家里开支的不足。母亲算不上是能干的家庭主妇，可养猪却称得上是一把好手，虽然不能像现在养猪那样几个月能吹到几百斤，但母亲每年养猪不仅能完成国家分配给家里的派购任务指标，还可帮助别人家完成任务，而且过年杀年猪基本不缺席，每完成一次任务，母亲都会把我牵到供销社的布匹柜前，为我扯上几尺布，裁缝，便是那时候每年都要到我家来一到两次的手艺人。能吃上肉，在我的记忆里，也不是一件稀奇事。自从我参加了工作，等我回来便成为母亲的家常便饭，到后来我进了县城，年事已高的母亲并不知道我只是在离家不到二十里地的县城工作，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我要调回来，千万不要调远哒，还时不时地说出“是哪个把我的儿调那么远的”话来。




在母亲76岁那年，已经年过不惑的我第一次住进医院，得知消息的母亲杵着一截竹棍，冒着酷暑来到我的病榻前，一声“我前世造了么得孽，让我的儿吃这么大的亏”，让我瞬间泪流。2012年6月，娘已经83岁，可恰恰在这个时候，老人家双目失明了，我当时咨询了眼科专业医生，美女医生说年纪大了，不管什么原因都恐怕没有实在把握，得先看了再说，在一切安置妥当之后，贤惠的妻子便请附近的面的车，与几个哥哥一起将娘送到了县中医医院。一个星期后，娘的一只眼睛复明了，医生说另一只已经没有治好的可能，考虑到娘年事已高，我们也就作罢，所幸娘直到去世，没再遭受不见天日之苦，这算是我今生对娘唯一的回报。




老人家辞世的那天早上，我照例去三哥家看望了她，照例给老人安置了早餐和饮水，为她清洁了便盆。娘依旧重复着每天都要对我说的几句话：“只等时候到了的”“你麻儿(方言，指未来)好的，各人照顾好各人，人在江山在”。哪曾想，这竟是娘与我的诀别之词，当时也只是觉得娘老了，这些都习以为常，可现在每每跃上心头，便会催化泪雨，短时间不能自已。我相信，历来对于死这个字眼无所畏惧的母亲，在真正行将谢世的时候肯定会有万般不舍，谁又没有对生的眷念之情呀？可我更知道，面对人类新陈代谢的必然规律，老人家也肯定觉得万般无奈，不论贫穷与富贵，谁又能逃得过生死劫？




娘在世的时候，时常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在我面前絮叨，也时常和我提起他的某某亲戚有多大能耐，可以找他帮忙调回来。这些我都当成了耳边风，有时候不免还因为人老了太啰嗦而感到很不耐烦，时不时提高嗓门要她不再说那些，这也是让我恒久愧疚于心的不孝行为。去年的今日，母亲还是阳间有血有肉的一尊女性，与我同处在一个世界，能够给我“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在，这个家就在”的叮嘱；今年的今日，母亲则是阴间没有血肉的一尊白骨，与我阴阳两隔，带给我无尽的思念之痛；往后的今日，母亲会是我心头音容宛在的女神，伴我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直到走完我自己的人生。有娘在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

张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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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建新

       母亲，是伟大的女性！尊敬母亲，就是敬重生命！
       作为儿女，无论母亲美丑，都应尊敬，奉为上宾！无论母亲富有或贫困，都应敬重，小心伺候！
       牢记：母亲，是中华文明传承者！

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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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儒

俗话说，百岁都要有个娘。

寒儒

你母亲也是高寿的了。

津市蒋新建

可以想象母亲要多费多少心机，牺牲多少时间，至少，每顿饭都要多出专门为我蒸白米饭的环节，这在出集体工挣工分谋生计的年代，该是一个母亲对幺儿何等的疼爱。  母亲，是伟大的女性！尊敬母亲，就是敬重生命！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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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歌

有娘在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

西岭雪1

人在江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