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夫歌》与嘉山孟姜女(1)

于乾松

《望夫歌》与嘉山孟姜女(1)

王  卢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我为编《津市民间歌谣集》，走遍了津市社区及各个乡镇及一些村组。在收集的几百首民间歌谣中，男女之间的情歌比较多，而情歌中大部分都是想夫、思夫、望夫的内容，而且题目以数字或一年十二个月为我，让我觉得很新奇。当我把收集的《望夫歌》与嘉山流传的《孟姜女望夫》一对比，发现有许多相似之处，难道这众多的思夫、望夫的妇女都与孟姜女有同样的遭遇和命运吗？是湘西北鄂南广大民间流传的《望夫歌》早？还是《孟姜女望夫歌》早？《望夫歌》与《孟姜女望夫歌》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首先，我把收集的《望夫歌》列几首浅析一下。

十二月望郎（山歌调）

正月是新春，小郎上北川，

双手扯着郎衣襟，早去早回还，

二月到姐家，小郎上长沙，

七月长沙八月家，劝郎不去哒。

三月三起风，风吹桃花落，

端起板凳搭起脚，一心望情哥。

四月不望郎，心里憋得慌，

栽秧割麦两头忙，望郎空指望。

五月霉天来，做起两双鞋，

漂白袜儿青丝带，绣起无郎踩。

六月天气热，房里无人歇，

去了一月又一月，难丢又难舍。

七月新谷黄，风吹五谷香，

好比姜女望范郎，无事哭一场。

八月白露来，兰草花儿开，

开花结果郎不来，把奴会想坏。

九月是重阳，站在门口望，

眼雨汪汪进绣房，一人好凄凉。

十月小阳春，霜打雨又淋，

双脚踮起把郎等，风吹脚又冷。

冬月寒风大，等郎不归家，

当初说的什么话，把奴忘掉哒。

腊月把帐算，刚好一整年，

郎哥不回奴的家，上了别人“船”。

这首《十二月望郎》的山歌调在湘西北，鄂南民间广为流传。我到新州镇荷花堰村采集此首望郎歌时，几位在田里扯田草的农妇一边扯草，一边轻哼，曲调带点湘北渔鼓尾子，以163为主旋律，接近花鼓灯调。当我上前与几位农妇攀谈时，她们有点不好意思，说从她们的母亲口里学来的。我颇有兴致地问她们这首《十二月望郎》歌传了多少代，她们说不清，推测传了几十代吧。我又问为什么要加十二个月的数字。她们说一年共有十二个月，每个月的心情都不同，唱起来心里更酸苦。话虽质朴，却道出了这首《十二月望郎》的真谛。正月新年刚过，丈夫要上北川，或许去谋生，或许去服徭役，或许去戍边等等。可一去几个月没有音讯，三月桃花落掉后，站在板凳上望夫不归；四月割完麦子夫也不归，五月想丈夫，给丈夫做鞋，却无人穿，六月七月稻谷黄了，八月兰草花儿开了，九月又是重阳节，十月霜打雨又淋，冬月寒风大，腊月把帐一算，望了一整年，夫啊！你是不是变了心，上了别人的“船”呢？这一年十二个月的心情随着季节的变化，把妻子望夫的情感、细节，唱得十分生动，细腻，道出了众多因丈夫外出久久不归的妻子共有的心声，才得以在民间一代一代传下来。

下面，还有一首在嘉山下李家铺乡采集的一首民歌《十二月许郎》，摘录如下：

十二月许郎  （小调）

正月是元宵，姐儿与郎初相交，

夫子为人君子好，许郎荷花包。



二月惊蛰节，姐儿留郎歇，

罗帐百世可知也，许郎花裤带。



三月桃花开，郎从后门来，

桃技夭夭花儿开，许郎一双鞋。



四月插秧青，与姐讲知情，

人要知冷又知温，许郎花手巾。



五月是端阳，美酒配雄黄，

孟子得见梁惠王，许郎喝酒浆。



六月二、三伏，小郎去赶鼓，

为人谋求不怕苦，许郎纺绸裤。



七月是月半，留郎吃早饭，

行酒令，答试卷，许郎钱两串。



八月是中秋，小郎下苏州

父母在，不远游，许郎花枕头。



九月是重阳，小郎转回乡，

夫子温良恭俭让，许郎象牙床。



十月雪花飞，与姐到一堆，

君子不重则不威，许郎花护膝。



冬月下大雪，留郎把寒遮，

屋前屋后都落白，许郎一床歇。



腊月已许尽，样样都许尽，

子入太庙美事问，许郎一头困。（津市方言，指睡）



十二月来许完，件件都许全，
只因两人好姻缘，捧打不得散。

陈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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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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