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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澧英烈系列
血染龙堤岗
——团山乡彭市游击队队长王业明事略
古老的澹水河从巍巍刻木山下奔流而出，在龙凤山边官停塔东侧的平原上，划出一个漂亮的“S”弯。在其前弯的弓顶位置，有一座古式石桥横跨澹水，此桥叫下高桥，与上游蛇形岭附近的上高桥显然是姊妹桥。顾名思义，“高桥”应该就是“拱背桥”。下高桥东北侧不远处，有个当地远近闻名的古老集市，俗称“彭嘎铺儿”，官称“彭市”。彭市是团山乡一个重要的村级政区中心，地处美丽富饶的团山营和广袤无垠的澧阳大平原的衔接部。由于水土肥美，人烟袅袅，所以自古以来就物产丰富，经济勃发，生产与贸易活动特别活跃。在贫富不均、弱肉强食的社会制度下，但凡这样的地域，往往一是出地主，如当地就有胡姓、毕姓、陈姓等拥有熟砖瓦屋院落的大财主；二是出土匪，如当地马路白嘎弯口的大抢犯邱瑛等。这样，当地的穷苦百姓自然更加水深火热。 彭嘎铺儿东侧不远的澹水河畔，聚居着许多与九里伏牛山下王氏同为一个宗支的王姓人家，是为“官停王家”。他们与九里王家同属一个祠堂，所以两地王家那几代人的字派，同为“世业作承道”。1907年10月，这彭市老王家添了个宝贝儿子，不管哪朝哪代，添儿子都是大喜。但是这个孩子家祖祖辈辈都是穷苦农民，备受社会黑暗的羈锁挤压，于是挤压出一线追求光明的强烈愿望。祖辈父辈莫不殷切期望孩子将来能生活在朗朗乾坤，于是，给这个孩子取了个寄托着阖族愿望的大名——王业明。小业明自幼就跟着父亲在泥土里打滚刨食，深深感受着贫苦农民的疾苦，也深深感受着地主豪绅的残酷剥夺。 穷人家的孩子在风雨中默默长大着，眼看王业明已过了当时男儿娶妻生子的年龄，家里长辈不禁着急起来。就算再穷，也不能耽误家门传宗接代的大事，于是，家里老人诚心请媒婆，给业明说合亲事。1928年，21岁的王业明终于与塞水堰杨家一个普通农家女儿结为夫妻。而当时，大革命的风潮已经席卷三湘，贺龙的革命足迹也踏上了临澧的土地，而且尤其踏遍了临澧六区新安、团山良乡的山山水水。 王业明婚后一年多，便生下一个宝贝女儿。在富有人家，女儿自然是“千金”，但在穷人家，女儿叫做“赔钱货”；父母深为女儿的这种命运不甘，内心深处，总是想着要改变穷人和孩子的命运。而贺龙南昌起义失败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努力，已经拉起湘鄂西红军队伍。部队在运动中，贺龙几次率部进入临澧，积极推动临澧县党部和县农民协会等革命组织建立，在临澧逐渐兴起了蓬蓬勃勃的农民革命运动。1930年前后，王业明特别喜欢跑他老丈人那边的一条路。女婿爱跑岳父家，本来是寻常事；但搁在当时的王业明身上，却是有些不寻常的。王业明是因为听说塞水堰附近的打石桥、大堰垱、王家厂一带，有贺龙红军在闹“劫富济贫”，那边的老百姓纷纷传扬着红军的恩德。王业明心里想的是也要当红军，因为据说红军要“扩红”，穷人好当兵。于是，王业明经常以做牛贩子为名，去他岳母家落脚。 功夫不负有心人，1930年的一天，王业明不仅找到了红军，还见到了贺龙本人。一见到贺龙，王业明就如同找到了救星，便急不可待地向贺龙倾吐了他想当红军的迫切愿望。贺龙认真打量了一下王业明，发现这小伙子五大三粗、浓眉虎眼，憨厚中不失机灵，他就是打心眼里喜欢这样的“兵”。于是，贺龙拍了拍王业明肩膀，发现他身板稳如磐石，更加感觉这块料档不一般，便对他说：“业明同志啊，现在我们正需要扩大革命队伍，你想参加红军，这是大好事嘛！不过，现在我们红军需要的不是一个两个新兵，而是需要有大批的革命青年参加到红军中来。所以，我希望你带更多像你这样向往红军的青年来加入我们的队伍。” 王业明一听，不仅自己参军有门，而且红军向大批穷苦青年也开着大门，他闲话不说一句，便拍着胸脯说：“好！只要让我跟着你们红军干，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决不打一声嗯等！”贺龙更喜欢上了王业明的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便说：“很好！”贺龙随即脱下自己的皮背夹，对王业明说：“这是我贺龙的护身背夹，从现在起，你就带上它，回彭市去发动群众，扩大红军，壮大我们自己的队伍。我今天就任命你为彭市游击队队长，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随时穿上这件皮背夹来找我们，部队上的人，包括我贺龙，看见穿这件背夹的人，都会热情接待你，大力支持你的！” 就这样，王业明从贺龙那里领受了革命的重托，带上贺龙背夹，揣着扩红指示，告辞贺龙将军，急忙赶回彭市，开始找一些苦大仇深的乡亲拉家常，诉苦情。一帮穷哥们儿听说后，也来积极参加“诉苦会”。在大家激愤的情绪中，王业明抓住火候，将自己从贺龙红军那里学到的一些浅显的革命道理，说给大家听，和他们一起讨论我们的命运为什么这么苦？我们眼下应该怎么办？一番讨论后，王业明坚决明了地说：“我们穷人要抱成团，向地主老财要田土，讨血汗债！”灯不拨不明，王业明一下子点亮了大家的心，“打倒土豪劣绅，农民要分田分地”的彭市农民“革命纲领”就此奠定了。经过一段时间发动物色，王业明团聚起了数十人的农会游击队队伍，并向大家宣布了贺龙给他的游击队队长任命。 队伍拉起来容易，但发展壮大难。王业明经常会穿上贺龙背夹跑大堰垱、奔王家厂，一是汇报游击队发展现状与困扰，二是请示下一步发展方针与办法。组织上对王业明的工作成绩给予积极的评价和鼓励；指示他继续在“打土豪，帮穷人”方面稳扎稳他，把游击队的根基打扎实；并教给他一些基本的游记战术战法，要灵活机动，不要跟敌人硬拼，一定要保存好革命实力。 为此，王业明更加放开眼界，拉开架势，扩充活动范围，扩大斗争成果。当时，彭市游击队除了巩固彭市中心区，其外围活动区一度扩大到东起澧州御史桥，西至团山乡桃树垭、俄公井，南达合口芭茅、富强，北抵澧县羊牯庄、大堰垱。这样，就与澧北地区其他十一支游击队建立起了互联关系，形成有效接应，整个指挥中心自然还是大堰垱，但王业明的彭市游击队无疑是其中活力十足的一支劲旅。他经常与游击队副队长邓先培相互鼓动说：“我们向地主老财讨债要田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没有开过一块田，为什么田都是他们的？他们没有栽过一蔸秧，为什么打下的粮食都是他们的？这没天理，我们就是要斗赢这个天理！”在激烈的农民革命运动中，王业明“帮人帮到底”的名声已经远近有闻。 1933年秋，王业明的兄长王业紫因几年讨不到帮地主王老幺栽田的工钱，全家生活无着，无奈之下，找到兄弟王业明说：“兄弟啊！我帮王老幺屋里做长工快两年了，今年都过了快大半年，可是去年的工钱他都还不给我，这个事你说那么搞？”王业明毫不犹豫地说：“要嘛！哪个做长工不要工钱啊！”王业明是个做事风风火火的人，没过两天，他就和副队长邓先培一起带着王业紫和一帮穷弟兄，沿着澹水河岸一路向东，到家住伏牛山下的地主王老幺家去讨要长工钱。 不到两袋烟功夫，王业明他们就以急行军速度抵达伏牛山下，把游击队队伍分拨呈“品”字形，摆在了王老幺家的禾场里。王老幺拿腔拿板地不出来，让管家出来应付。管家一看今日这阵仗可不对，一溜烟从耳门跑掉了。王老幺连喊几声管家，没喊住。门外“王老幺滚出来”的喊声已成一片；禾场里除了从彭市来的队伍，周近来看热闹的围得一层又一层，都是些痛恨王老幺残酷剥削穷苦农民的乡亲，也是一个个摩拳擦掌，帮着打股杠的来势。王老幺吓得既不敢跑，也不敢出来，把所有的门都抵得死死的。 人群中这时有人高声大嗓喊道：“我喊一二三，老妖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三味真火’烧了你的妖怪洞啊！”接着场上响起“一、二”的读数声，还没等到“三”，王老幺开门出来了，只见他强装镇定地说：“啊啊，都是乡里乡亲的，优化好说！”王业紫堵在王老幺面前说：“我去年到今年的工钱拿出来！”王老幺假装忘事说：“哦哦，是业紫哥啊，你工钱的事，我正打算跟你算的，这样吧，等几天我就派人送到你屋里去，好吧？”看他那样子，就好像跟真的一样。但王业明什么狡猾的狐狸没见过，他一看就晓得王老幺要使缓兵计，过了关口继续拖。于是，王业明向前走到王业紫身边，理直气壮地对王老幺说：“王业紫不是家里要饿死人了，也不得求这么多人来帮他讨工钱，我是彭市王业明，跟你说句下大门的话，有钱那钱来，没钱拿谷来，长工也是要活命的啵？！”王老幺贼眼向仓屋那边骨碌碌乱转，心想今天遇上硬茬儿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走为上计。王老幺刚一转身，王业紫一把抓住王老幺衣领，向门外狠劲一带，不料王老幺竟然如此不稳桩，一个连滚带爬，重重摔在了阶檐下，看来摔得还不轻。饿急了的王业紫等饥民一起吆喝着冲进王老幺的仓屋，大家都是有备而来的，谷仓门一开，大家有叉口袋的施袋子，有箩筐的使箩筐，一场开仓要分粮的斗争暂告胜利。没几天，这个不禁摔的王老幺，居然气急之下一命呼呜了。 事情被王老幺家里告到县里，伪政府警局以抢劫杀人罪名，把王业紫抓去审问，首先就追问谁是幕后组织指使者？王业紫一口咬定是他自己家里无法活命，才邀起亲戚朋友去讨工钱的！当时，伪政府正想扑杀农民运动的出头鸟，让警局采用酷刑逼王业紫交出真正的组织者和指使者。但王业紫宁死不屈，只字不说王业明和彭市游击队骨干，直到最后死在狱中，也不给敌人任何想要的口供。也就在这一年，王业明在大堰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一个地地道道从农村革命血与火的斗争中，成长起来的党的儿子。 在农村革命斗争中屡屡成功的王业明，自然而然越来越成为反动政府和反动武装的眼中钉、肉中刺，见地方上的力量根本对付不了王业明他们，于是，县里的别动队开始行动了。1934年下半年，两个打前站的国民党兵从南向北急匆匆而来，明显在抢抓什么时机。他们走到枣木桥头，遇到当地老农邓定梅，便向他打听：“去大堰垱哪么走？”国民党兵讲话从来都是带点粗鄙气的，邓大伯看出他们是“刮民党”兵，心里不大想搭理，但听他们打听去大堰垱的路，大伯多了个心眼。大堰垱是当时整个澧北农民革命斗争的指挥中心，是贺龙红军经常活动的地方，王业明恰好昨天去了大堰垱；国民党兵此时打听去大堰垱的路，一定有鬼！于是，邓大伯故作不知说：“你问大堰塘，是好大的堰塘啊？”一个当兵的不耐烦地说：“不是大堰塘，是大-堰-垱！”邓大伯依然佯装不知说：“噢，还有个大堰垱的吗？那我不晓得！”“什么？”那兵偏起脑壳反问邓大伯，“妈那个逼，你一个本地人，敢说不晓得大堰垱？”邓定梅依然说：“俺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土石壳，真的就不晓得么得大堰垱！”两个国民党兵忽然凶相毕露，提起枪来，就用枪托向邓定梅动粗了，一个捣大伯前胸，一个捣他后背，一边捣一边喝道：“再说一个不晓得大堰垱看？！”邓定梅大伯突然感觉胸口气血突涌，于是大声呼救：“救命啊！杀人啦！”附近乡亲听到呼救声，纷纷抄起锄头铁锹，向这边跑过来。两个兵痞见势不妙，连忙抄小道惊慌逃窜了。这次，王业明倒是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但邓定梅大伯为掩护王业明胸部重伤，几个月后便不幸去世了。 1935年，贺龙领导的红二军团就要离开湘鄂西地区了，王业明听到消息，便急速前往大堰垱去见贺龙，他一心就是要当红军，跟着贺龙一起走。当时，中央指示红军离开老区时，一定要注意保留革命种子，保持地方革命斗争的连续性。贺龙虽然也想带王业明走，但又想到王业明是这一带数得上号的“革命种子”，把他留下才符合中央的指示。于是，贺龙忍痛割爱，硬是根据中央指示，命令彭市游击队队长王业明留下来，带领乡亲们继续坚持敌后斗争。王业明听懂了贺龙总指挥的意思，二话没说，向贺龙行了个军礼说：“是！王业明服从命令！” 贺龙带领红二军团离开湘西北后，临澧的政治气候骤然阴沉严峻起来。红军留下的“种子们”只得在极其严酷的情形下，开展半地下的继续斗争。这年冬月的一天晚上。王业明队长从游击斗争据点大堰垱进行联络后回家，但由于内部叛徒告密，王业明刚到彭市地界，就被埋伏等候的反动武装抓捕了。王业明随即被关进了敌人准备的“黑屋儿”即囚室，同时被关进黑屋儿的还有王业明的父亲王世培。对敌人株连老父的卑鄙行为，王业明怒不可遏。他在囚室里大闹着要保长蔡思扬立刻来见他，这蔡保长在几个月前见到王业明，那可是常常点头哈腰的。可是，现在他们认定红军走了，游击队被抽了筋了，所以又趾高气扬起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业明就怒吼着要立即去见蔡思扬，不然连他的窝巢都叫人给他烧了。没奈何，蔡思扬出来见了王业明。王业明劈头就喝问：“蔡麻子，你还是不是个保长？”蔡思扬反问：“那又哪么的？”口气有点嚣张。王业明接着问：“若你保长欺压百姓，被老百姓抓来，是不是也要把你老倌子抓来坐班房？” 蔡思扬有点不好回答，便王顾左右而言他说：“不要说这些没影的，你就说要那么搞吧！”王业明大义凛然地说：“不管你们说我王业明犯了什么事，那只能由我王业明一人担当，与我老父亲何干？哪么搞？先把我父亲放回家！”蔡思扬装模作样苦笑一下说：“这恐怕有点难吧？”王业明针锋相对回答：“你如果难放我父亲，那我告诉你，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会比登天还难！”“那么说，只要放了你父亲，我们的话都好说喽？”蔡思扬心里有点活泛起来了。王业明也就着他这点活泛气儿说：“那就一切好说！” 就在这当口，王氏家族的族长王世洁带着族里几个头面人物赶了过来。一见到蔡保长，族长开宗明义就说：“世培老实巴交，没有犯事，根本就不该抓；业明从不伤天害理，也不该抓！”蔡保长觉得王业明才是要掐的尖儿，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好跟王业明讨价还价。于是他说：“既然你们王家族长都这么说了，那我不能不给个面子，但两头都要顾到喔！”族长说：“保长你说怎么联投顾到？”蔡思扬笑笑说：“王世培我就看您面子放了，但王业明嘛，我们已经说好还有话要说的！” 就这样，王业明的父亲总算给放回家了，这边蔡保长自然要紧钉着王业明，来抠他们所想要得到的“瓤子”了。他们想要的，无非是王业明所知道的共产党员姓名、游击队骨干姓名、其他地下“造反”份子姓名，以及他们与红军还有什么联系等等。蔡保长有点迫不及待地说：“好了，令尊大人我已放了，我们之间的话，都好说了？”王业明不动声色地说：“我父本无罪，放他是应该！”蔡保长脸色立变说：“听你这口气，我们一切都不好说喽？”王业明冷笑一声说：“不！我王业明从来一切都好说！”蔡保长不傻，他听出王业明话外有话，于是软中带刀地说：“那好！既然你一切好说，那我也会好好伺候你！”王业明冷峻回应：“我‘好说’的第一句，是王业明做事王业明当，脑壳砍了碗大个疤！我‘好说’的第二句，是你们无非九九八十一般刑罚，我这给你备着九九八十一个‘不’字！” 蔡保长把审讯王业明的全部情况，具案呈到县衙，反动政府立批“就地斩决，杀一儆百！”一天傍晚，蔡保长带着一大群保丁把王业明从囚室押解出来，朝着龙堤寺方向走去。王业明知道这是他最后的一程了，走得格外稳重。刚下龙堤岗，王业明停下脚步说：“就这里好，龙堤岗挨着马子塌，龙马、龙马！我王业明来了！” 说罢，王业明队长叉开上了脚镣的两腿，稳稳站定，不待敌人啰嗦，王业明举起被绑缚着的两手，竭尽全力，不停地高呼：“一切权力归农会！”“红军万岁！”“共产党万岁！”“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打倒地主老财！” 王业明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把蔡保长及其喽啰们惊呆了。一会儿，他们才醒过神来，估计接下来就可能要喊到“打倒蔡保长”等等了。蔡保长连忙用他那突然发颤的鸭公嗓子大喊：“周振清！狗入的你还在等什么？给我杀呀！”这周振清显然就是今天行刑的刽子手了。一身黑衣的周振清尽管已是两股颤颤，但刽子手的习惯动作还记得。他连忙举着鬼头刀，走近王业明身后，你上眼睛劈向他后颈，其状之惨烈，连刽子手和监斩的蔡保长都吓得不敢多看一眼，连忙朝龙堤寺跑去，像是生怕被王业明英魂将他们抓住一样。 此时，王业明的亲人和王家族人闻声向龙堤岗涌来，他们赶到王业明受刑处，发现王业明一息尚存。见到亲人族人，王业明提起浑身精神说：“我还没死，快抬我去大堰垱！”这时，龙堤寺里那帮刽子手忽然发觉龙堤岗这边动静不对，便带着刀斧家伙跑过来。这边这能有几个乡亲准备抬走王业明。蔡保长和刽子手们遭这一吓，几乎疯狂，连忙举刀来砍，一会儿，这龙堤岗又被染红一片。 年仅28岁的彭市游击队队长王业明，就这样壮烈地献出了他宝贵的生命。毫无人性的蔡保长一伙居然在大家给王业明办丧事时，以讨要刽子手三石“刀手谷”的所谓规矩，夺走了王世培老人最后一石谷。丈夫遇害，给妻子杨氏带来了致命的身心打击，不久便抑郁病饿而死。当时，他们的女儿才7岁，父母双亡，贫病交加中也早早夭折了。社会黑暗的最后那一阵，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然而，随着“新时代”的到来，随着“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成为全党全国人民共同意志的时代来到，那些曾经为共和国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雄们，仿佛又纷纷重新复活了。今天，在王业明英勇牺牲的龙堤岗，党和政府特地竖立了一座“王业明烈士纪念碑”，供后人不时前来瞻仰祭拜，从中汲取伟大的英雄爱国主义精神，传承我们民族弥足珍贵的红色基因。
（根据相关历史资料和当地邓先进〈王业明侄女婿〉、谢业铭〈彭市知情老人〉、王承清〈王业明侄孙子〉、邓先树〈邓定梅侄孙子〉、王作树〈王业明侄儿〉、王道村〈彭市社区党总支书记〉、叶松枝〈彭市老文化人〉、谭敦敏〈刻木山乡老文化站长〉等同志回忆综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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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18 04:3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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